“你睡里面，我睡外面。”明湛说。

高小怜拼命摇头……

“由得了你？自己滚上床，小心我弄死你！”明湛说话就像教坊司虐待雏妓的嫖客，高小怜吓得自己爬上床，钻进里面的蓝色小锦被里。小孩子卧具不能熏香，但是有一种太阳的味道。

侍女们把淡蓝色的床帐放下来，熄了灯，散了。

黑暗中高小怜才发现，床帐顶上缀着一颗颗小的夜明珠，就像闪闪发光的星空，异常美丽。

只要数星星就很快睡着了，很久了……她听见明湛呼吸匀速，已经睡着了……

“王爷……”她奶声奶气地试探说。

“嗯？做什么？要更衣么？”明湛问。

此人的瞌睡实在太轻了，些微一点点动静就醒。

毫无准备，高小怜编谎：“不，贱妾想，把星星也带走。”

“说人话！”

“是，”高小怜答应着，好像之前她都在狗叫，“王爷，贱妾失眠……”

“三岁就失眠了？”明湛拥着被子坐起来，挠挠长发，打了个哈欠，虽然床帐里的光线暗弱，可以感知，他姿色俊丽到完灭头顶闪闪发光的夜明珠……

“你的意思，要我哄你睡觉？”美少年王爷杀气腾腾地问。

“是，”高小怜作死地回答，“讲故事。”

明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想听什么故事？”

说着，把枕头垫高半靠着又躺下了，修长的玉手勾一勾，示意高小怜近前一些。

高小怜爬过去，钻进他的香薰被子，躺在他的臂弯里，“贱妾想听，一个三岁小孩儿和一个混不吝王爷订婚之后的故事。”

居然说他是混不吝？！

混不吝也叫浑不论，更好的解释应该是什么都不在乎，不管不顾，我行我素。

“这个很难讲，毕竟还没发生的事情。”明湛极力压制，因为总不能，订婚当夜就杀妻，那明天早上，李凤儿该登门了。

“那讲讲发生过的好了，您和李凤儿定婚后的故事。”

高小怜开始作大死了。

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明湛似乎并不避讳谈论李凤儿，真是奇怪也哉……

“好吧，李凤儿喜欢均王妃这个头衔，她如愿以偿了，五年后，她悔婚了，就这样。”

这是高小怜听过的最干巴巴的故事，不禁追问：“五年中间呢？”

“我在燕地，她在上京。”

明湛用八个字，形容出五年的贫瘠。

“要是这样，贱妾也会讲咱们接下来的故事了，”高小怜有信心把自己和明湛的后续说的比那个故事更贫瘠，“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明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为了活命，什么恶心的话都说的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挺想听，“后来呢？”他问。

久久听不见回答……

她睡着了，失眠这么容易治好，还要大夫做什么？他毫不犹豫，摇醒她：“我在问你话呢？后来呢？”

高小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惊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跑到本大小姐的床上来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除了失眠还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