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瓶药，也是阮金屑交代她在苏蕊婳出去私会前偷偷放在她的手炉里的。强烈的催/情/药，在浮萍苑从来不少见。而结果，也正是阮金屑想看到的。还有那红豆串珠流苏，更是那后生因为嫌弃材质粗陋，随手给了阮金屑，又被阮金屑随手给了传话的她。

那丫头还辩解称，原本阮金屑想着最好是那后生当真被苏蕊婳迷住，赎出了苏蕊婳，带着她远远地走了，今后是良人还是人渣，也就没有她什么事了；再不济走不了，苏蕊婳已经被破了身子，身价定然一落千丈，也比不了自己了。

就是她也没想到苏蕊婳会做出这般惨烈之举，因此才又让这丫头在苏蕊婳的药里下毒，好让苏蕊婳彻底没了在浮萍苑立足的资本。

所以，方才阮金屑之所以会出现在琼楼阁，想必也是察觉到了这细作已经露了底，想要来琼楼阁打探。结果，便跟苏蕊婳撕破了脸被骂了回去。

眼看着小丫头已经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秀草便又将她嘴巴塞了，也不管她挣扎拖了出去。

顾芷这才从屏风后转出来。苏蕊婳依旧直挺挺地端坐在窗边。良久，顾芷都找不到一句话开口来宽慰她，最终，还是苏蕊婳先开了口：

“我很蠢吧。”

“我知道，他对我什么都是虚情假意，”不待顾芷开口，苏蕊婳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但是，我还想再见他一面，亲口问问他，大费周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姑娘，你明明知道结果……”顾芷不禁脱口而出。

“就算已经想到了结果，不这样，我过不去心里那关。”苏蕊婳突然抬起头来，目光对上顾芷，一字一句道，“这是我最后一丝的痴念，往后，我这颗心就是死的了。厨房门禁是浮萍苑最松的，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义务。你愿意帮我，就帮我，不愿意，也罢。”

在那双妙曼至极、明丽至极的眼睛里，顾芷莫名想起了前世种种或道听途说、或亲身经历的爱情。至少，在那个时代，再“虐心”的情节，也不会像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染上肮脏的鲜血。而苏蕊婳，虽有骄纵，虽有痴傻，可却不算无可救药、合该沉沦。顾芷心中微微一颤，沉吸了一口气，心中有了分明决断：“该帮的，我会帮。”

“放心，我明白你的原则，绝不会借你的手做见不得人的事。”苏蕊婳笑了笑，语气这才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