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早上起来,重复之前两天的流程,王阿爹不言不语,王大阴阳怪气。王灵耸肩,样子做到就行。和他们唱戏的时候巡场一样,认不认真一回事儿,人上去转悠一圈就行。
等王灵摇摇晃晃的回去,王阿娘冷声讽刺道:“又是粮,又是糖的,我看他能作几天。”
王灵依旧他头没回的走了。糖啊,王五、阿枝、老三、老四都知道,王灵想了想,阿枝心软、老三老实、老四不见兔子不撒鹰,能透露消息的只要王五的。王灵冷哼一声,他就知道老五这个小兔崽子靠不住。至于王五五有三岁,呵呵,王二爷会考虑这些,宫里的时候,一岁的孩子都会争宠。
王灵依旧这么骄傲的飘着,等家里人出摊了,赶着把新衣裳做出来。今早悄摸给了阿枝一块糖,谢她的线,可也不能占太久。
纯白的细布做了里衣,靛蓝粗布做了外衫,三尺合一丈,足足做了一身长衫还有余,定要把细布里衣漏出领子来,那才体面。王灵到阿枝的房间里找镜子,铜镜太小,退得远了又瞧不清。即便模糊着,王灵也认定自己绝对是英俊潇洒、器宇不凡。
没错,即便满头黄毛,一身干瘦,王灵也自信满满。
剩下的碎布料,王灵拿着细布、粗布两相为难,咬咬牙用细布做了个口袋,还在口袋角上绣了个纹样,像字又不是字。剩下的粗布做了个褂子,布不够做得贴身,嗯,就是有些紧今日进城不知多久能回来,王灵干脆把褂子也穿在身上。
这防贼似的,也不知防谁呢。
初秋的太阳明晃晃,两日足够把那些皂角米晒得发脆。王灵用白色细布口袋装了拎在手上,又出门骗人,不,卖货去了。
这皂角米在蜀中可不盛行,王灵也是二十年后闽王进贡来,才有幸一见。此时蜀中无人知道,不管王灵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也没有像昨日大娘一样的倒霉鬼上当。
中午正当热,王灵为了装斯文,例外穿了三层,看着一上午没开张,正想躲到巷子里,把褂子脱了。
“哎,你这人,青天白日,干什么呢!”
刚挎下外头长衫就听到一个尖利得女声,王灵吓得赶紧穿上,手忙脚乱穿上。侧着身子道;“小子鲁莽,万望见谅。只因天热,衣裳错乱,来小巷整理。冲撞贵人了,贵人恕罪!”
装读书人,王灵有经验。
“小娘子,瞧着是个读书人呢。都不敢回头看一眼,可见是个老实的。”王灵竖着耳朵听,只隐约捕捉到这么一句话,还有一声牛叫。
牛?王灵眼中精光乍现,这时候能乘牛车的,肯定小有家底。遇上男人换衣服,居然是个小丫鬟出面,可见没有长辈或积年的老仆跟着。这样的肥羊,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实在对不住,小子乃是神京人士,随长辈迁居蜀中。”嗯,这片有家底的大多是外地迁过来的,拉拉同乡也不为过。“因从友人手中得了一份好东西,乃是闽地千里迢迢运过来的。若非家业败落,小子怎会当街贩卖,有辱斯文。奈何闽地离此千里迢迢,蜀中竟无人识得此物。”
“什么东西?”一个更加温柔的女声问话。
“雪莲子。”
“你不必拘束,转过来吧。”
王灵转身,规矩低下头,只是转身的时候用余光扫了一眼,有个着红色锦衣的女郎坐在牛车里,掀开帘子看外面,另一个着靛蓝的侍女站在车旁。瞧那红色之正,锦缎放光,可见家底不俗。合该不俗,连给走路粗使丫鬟都舍得用染色衣裳。
肥羊!王灵再一次确定。
“给我瞧瞧。”那女郎招呼道。
“小娘子,腌臜男人的东西,怎么能过小娘子的手。”那侍女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