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出乎于赵萱的意料，晨起府里的丫环婆子们好像集体失声了一般，全都闷头干活，就连往日最八卦的守门婆子王二家的也都没了声了，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地嗑她的瓜子儿。

不正常，极其不正常。

恰逢今日十五，赵萱穿了一身素净的月白色绣兰花长裙，打扮齐整早早地去福平院请安。

刚到院门口，就见赵芙穿得光鲜亮丽地从另一条小径上过来，看到她，她特地停下挡住她的去路。

赵萱看她似乎没有睡好，一双杏眼裹着一层黑眼圈，整个人没精打采的，真是白瞎了身上那件蜀锦粉彩福缎长裙。

这样的赵芙可真不多见，赵萱心里压着疑惑，福身行礼：“四姐姐早安！”

赵芙昨日吃了老太太的排头，心气儿不顺，看着的目光颇为不善，眼睛更像长了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地往她身上飞。

“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赵萱心中八卦因子顿时复苏，眨着眼睛明知故问：“我一向愚钝，什么事儿还请四姐明示？”卖什么关子呀，直接摆一摆呗！

她还不知道后面怎么处置的了！

“你少装糊涂，要不是因为你，祖母和我娘怎么可能会去凌波亭？”

不去凌波亭，就不会发现五叔和四婶通·奸的事，也不会害得她娘挨骂了！

赵萱满脸疑惑：“祖母和大伯母好好地去凌波亭干什么？我昨夜早早就歇着了，哪儿都没去！”

赵芙没套出她的话，反而差点中了她的招，顿时恼羞成怒，也没心情再装知心好姐姐的形象，头一抬怒目而视：“你……你就装吧，等到了里面，看祖母怎么收拾你！”

她甩袖而去，青枝缩了缩肩小声道：“小姐，四小姐怎么现在变了？”变得好可怕，动不动就发脾气！

赵萱淡淡微笑：“你怎么不说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从前在我面前戴了一副面具罢了！”

赵芙伪装的功夫比起她娘大太太来，差着十万八千里，从前也不知她到底是有多蠢，才会被她玩得团团转！

正堂里，除了在京城做官的二房不在，大房三房五房的太太都到了，四房只来了赵英。

赵萱象征性地朝长辈福身，然后略过前面几个兄弟姐妹的打量，绕到华婉慧的身边坐下，身旁那调皮的小弟正朝她眨着眼睛。

赵萱看他面色苍白，双眼间有些青灰之色，心下一沉，看别人热闹的心思淡了几分，想着等下要提溜了这不省心的弟弟好生训训话！

“咳咳！”伴随着几声沉重的咳嗽声，老太太出场了。

她头戴紫青色抹额，身穿全福长裙，撑了一根檀木福纹拐杖出来。

“祖母！”赵芙最得宠，第一个站起来扶住她。

以往老太太最受用了，常常夸赵芙温柔体贴，此时却皱着眉嫌弃道：“不用你扶，我还没老到连道都不动的地步！”

赵芙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自觉地看向赵萱，果然那死丫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