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说明她是十拿九稳!
莲无夜端起面前这碗翅丝,解释道:“我不知道鱼翅是什么样的味道,但我闻得出水毒芹的味道,如果诸位不信我,可以请专人一验。”
有江湖客道:“小姑娘,你总要说说水毒芹是什么东西罢?”
“水毒芹嘛,乃是一种有意思的毒。”角落里,有人懒洋洋地将话接过,莲无夜循着看过去,一人懒懒托腮,一手握着酒坛颈,发丝间的耳环轻轻晃动,冷漠的双眸似笑非笑地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正是苍回临。
莲无夜没好气的撇开脸,可又忍不住听他继续说下去。
“水毒芹,片花割命,长于西域,食用者状若癫狂,据传曾有一名剑客吃下一朵花,发疯似的砍杀了整个村子的人后才死亡,你们说,这毒是不是很有意思?”他勾了勾嘴角,仿佛说了个逗乐的笑话。
“……”莲无夜并不觉得有意思,她也听过这个故事,据说那剑客连人家村里的狗都没放过……
“这竟是如此可怕的毒?”有江湖客惶然道,“那我们的鱼翅有没有?”
众人又骚动起来,邬凇不耐烦地扫了他们一眼,这一眼犹如寒风刮过,众人面色一寒,又噤了声。
在场没有大夫或者江湖术士能验出来,就连邬凇都对这种毒了解不多,只知道毒性大且疯。
苏赞略一思忖,差人去牵狗。
“何必牵狗?”苍回临起身,手上捏着一只不知什么时候逮的小麻雀,他慢条斯理道,“疯狗伤到人可不妙,这种罪,让小麻雀来受着就行了。”
说着,他仿佛不经意一般视线从莲无夜身上一扫而过。
莲无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什么意思?
苍回临走到桌前,用小签子沾了汤汁,往小麻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慢悠悠道:“小麻雀,快点吃,让本少爷看看毒发的样子。”
顿了顿,他望了莲无夜一眼,轻叹一声,眼里有遗憾之色。
“……”莲无夜想打人了!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麻雀忽然发出尖利刺耳的尖叫,整只鸟癫狂一般不停扑打着翅膀,鸟喙猛地在苍回临虎口一啄,苍回临蹙眉,甩掉麻雀后退一步,麻雀像发了疯,扑打着翅膀在桌面一路撞过去,竟然直直将酒坛撞出一个洞。
酒水汩汩流出淋了它一身,它似乎终于累了,伏在地上不动了。
江湖客们震惊地望着这一幕,这还用说?翅丝确实有毒啊!
丘珩低头凑在鱼翅碗边嗅了嗅,他还真没闻出什么特别的味儿,不过转念一想,莲无夜的确对毒有了解,也不觉得奇怪了。
鱼翅有毒。邬凇寒着脸站起身,冲着苏赞的方向一拱手:“苏总舵不介意我把所有人的鱼翅都验一验罢?”
苏赞捋了捋胡须,面色沉重:“那就验罢。”
邬凇闻言,抬手差人去捉和宴会同等人数的鸟儿来,一一将面前的鱼翅汤灌下去。莲无夜安静等着动静,忽然有人惊呼一声,丘珩飞快拉着莲无夜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怀里,莲无夜只觉得眼前一花,有翅膀煽动的声音从耳边擦过,随即砰的一声,她下意识扭头看去,就见一只鸟儿撞死在她背后的柱子上,只留下柱子上猩红的血痕。
下一瞬,眼前一暗,丘珩手掌搁在她眼前,挡住视线,沉声道:“别看。”
眼前一片漆黑,莲无夜下意识拉紧了他的袖子,小声问道:“鸟都死了吗?”
其实不用问她也能察觉,整个前厅不断响起骚乱,时不时有鸟儿尖啸飞过,都被丘珩搂着躲过。从数量来考虑,至少有一半人都被下了毒。
莲无夜真想想不到这么多有头有脸的黑头头领都在这坐着,还有人敢下毒,而且用的是水毒芹。
水毒芹香味馥郁,万一有人辨别出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比如现在。
正在这时,她听见有人踹翻桌子,冷冷道:“水毒芹,长于西域,但数量稀少,据我所知——修罗宫,倒是不少!”
仿佛一道闷雷打在天灵盖,耳边全是麻木的轰鸣,所有的千丝万缕全部绕在一起拧成绳,莲无夜猛地攥紧拳头,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三两呼吸之间,后背一层薄汗浸入衣料里——原来是为了陷害修罗宫!
作者有话要说:鱼翅和生鱼片明朝才有,我融了。
水毒芹是神经毒素,确实会发癫,除了有毒这个特点之外,其他都是我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