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父点头,这小丫头还挺认真,严肃着一张小脸,怪好笑的。
他家是吃喝不愁,但也富裕不到哪去。纪棠这些个鬼点子一出来,没想到,还有挺多人要。本来想着小孩子就是贪玩,过了这劲就没事了,反正家里什么不多,就木头多,愿意折腾就折腾吧,没想到还真被她做出来了,有些玩具还挺好玩的。
纪棠要是知道她老爹的想法,一定要反驳了,她怎么是瞎折腾呢。这些个玩具,车车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都是很火爆的好吗。这世上做生意卖东西就没有比女人孩子的东西更好卖的了。不过现在管得严,做买卖那就是投机倒把,是会被抓的。好在她家就是做做木活,收个手工钱,她也没想着多做,家里富裕点就行了,照纪宁的话是别肉没吃上呢,惹一身骚,其实她就是懒......
七十年代是穷,是没钱,这指的是社会整体状况,却不代表家家户户都如此。
纪父手里的学步车就是儿子在政府上班的一老太太定的,家里就一个孙子,天天我们宝儿,我们宝儿的。一个学步车都赶上一个小柜子的价钱了,六块钱,老太太一下就买了,只要她孙子高兴她就买。纪棠还另外送了一些小玩具,单买也挺贵的,把老太太乐的,觉得占大便宜了,直夸纪家实在,厚道。纪母倒是心疼的很,不是心疼东西,而是心疼纪棠,那些东西都是纪棠一点点的做出来的,手都磨破了。
纪棠倒觉得还好,这下家里也宽裕了,买什么东西也少些限制。
而且别看她送人东西了,但她知道那老太太的儿子就是县革委会的。自从黄排长事件后,她就懂了,为什么那么多人热衷于权利游戏。
就算是小小的村长,小小的排长。有时候,那就是一方霸主的存在。
灰色,是这个世界永不褪的颜色。
绿色吉普车静静地停在学校门口,车身线条流畅,低调的墨绿色“军装”使不少人驻足。
车牌更是“嚣张”的可以,甲字开头。
教美术的林老师一进办公室就嚷嚷开了,细长的小眼睛透过镜片闪着光,“猜我在学校门口碰到啥了?”语气激动,仿佛见到了毛爷爷。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该干嘛干嘛,显然对林老师的激动已经习以为常了。学校的老师好多都是五八年犯错被下放下来的知识分子,其中不乏名牌大学毕业的,最差都是中专毕业本地人,林老师在这里面是特殊的,只有初中文凭,却可以临时教师,说是临时的和正式的也不差多少。成分自不必说,世代贫农,关系也是不差的,县委书记秘书据说是很亲近的亲戚,通俗点说就是走后门的进来的。
平时谁被批了,谁受教育了,县上有什么大事了他总是第一个知道的,然后在学校宣传,跟演讲似的,真真假假,夸大其词,次数多了就没什么人理他。敷衍似的,任他一人在那唱大戏,教语文的赵老师是个脾气好的,谁也不得罪,配合地问:“碰见什么了?
林大勇见一众人不理他也不气恼,心想,等他说出来看这些人还坐得住坐不住。
“说出来吓死你们,我给你们说我在门口看见两辆吉普车,那车牌,绝对是部队上的。”
林大勇话音一落,办公室的老师都惊讶地抬起头来。果然如他所料,林大勇暗自得意。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林大勇很满意,嘴角高高扬起。
有人不相信,怀疑道:“真的?你确定你没看错?”大部分人都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看着林大勇,觉得学校门口就算停着车也不一定是部队的,现在又不是招兵的时候。就算是,部队上的人没事怎么会来学校?还来两辆?
林大勇见有人不相信自己,急了“我向主席保证,是真的,就停在学校门口,不信你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