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若芳察觉到秦长歌神色不对劲,怕她想到一些不妙的事,连忙唤她道:“不对啊,这四五年,虞宸都没有用玉玺吗……还真是!”
她神色也微妙起来,想起了之前探听到的一些事情。
“这么一来,倒解释得通了。”华若芳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有些踌躇起来。
玉玺在,好办,他们三个人,把皇宫翻个天翻地覆,或者伺机听个墙角,总能知道玉玺在哪。
玉玺不在,都没人知道藏在哪,这下就惨了。
连皇帝亲儿子都没法找到的玩意儿,他们难道要上西天去找啊?
华若芳有些尴尬地挠头,道:“……师妹,咋整啊?”
秦长歌指了指自己的脸,眼眸弯弯。
这张脸俊美无双,皮肤啊呸,蚕丝皮也看上去吹弹可破,小长歌这时啥意思?要她夸她?
华若芳有些懵住,呆愣愣地看着秦长歌。
“蚕丝面具啊!”秦长歌无奈地道,就知道师姐跟不上自己的想法,她那思绪还不准是飞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蚕丝面具咋了?”华若芳愣了下,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要……”
“太子都能伪装,区区一个老皇帝,为何不能呢?”秦长歌翻掌取出一副新的蚕丝面具,捏起脸来。
华若芳却有些担忧她,道:“师妹,你省着点儿用,别才刚出门半年,就把所有的面具都用光了。”
“不会,我有做新的,只不过时间坚持不到那么长,比如手上这张,不是从沧澜带来的,是我之后找了材料做的。”秦长歌一脸淡然,笑意依旧,全然没有华若芳脸上丰富的神色——恐怕她露出最多的表情,也就是那谁都看不透的笑容了。
华若芳这才未再开口,只是仍旧有点忧心忡忡。
老六看上去再怎么桀骜不驯、一身反骨,张狂地好似全天下都应尽由他驰骋,也比不过这看上去乖巧懂事的小长歌。
自家师妹自己清楚,华若芳想道:“你要是真甘心在山上混吃等死,一辈子晒晒太阳我们也倒放心了。”
不多时,面具已经捏成。
秦长歌覆面具于面上,身形佝偻起来,瞬间就有了点风烛残年的老人味。
她转身对华若芳道:“师姐,声音怎办,你也未曾听过老皇帝的声音吧?”
她说这句话时,难得的没有化用男子声音,而是用自己的本音——很轻很柔,像是深山幽谷里猝不及防但并不突兀的一声婉转鸟鸣。
“还真听过。”华若芳上前给秦长歌理了理鬓边发丝,道,“不过也是虞宸伪出的音,你这发色也要变变,他白发不少。
“这样相差多少?”秦长歌试着改了音色,像是老人的微微颤音。
“还要低沉一些。”
“这样呢?”
“沙哑点儿,说几句咳嗽下,应该不会破音吧。”
秦长歌学了几声咳嗽,道:“没事,这样,总像了?”
“简直……一模一样。”华若芳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老人,有种眼前人即将步入黄土的感觉,“长进不少了。”
记得小师妹以前捏脸,还是四不像呢。
说回来,小师妹下山后,从未见到过她摘下那张面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