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过后,九瑜不再奢望走出这个牢笼,每日魂不守舍,时而落泪。许嬷嬷见了心急,总不许她再哭:“小姐,你脸上这道鞭伤,可不能再哭了,不然怎么能好?”
她想,好不了那就这样吧,顶着脸上这道疤,说不得那云昭国主看了就心生厌弃了。
短短几日,九瑜便瘦的厉害,此时每日三餐都是精致,时时有人伺候,可她看着比在那阴暗潮湿的牢里还要憔悴了。
许嬷嬷心里焦急,担心九瑜这样子到时候将军见了怪罪,又是心里真心疼她,便去派人禀报了卫永宁。
当日下午,卫永宁便派人带来了大夫。
九瑜卧在床上发着呆,就听到门外许嬷嬷的声音传来。
“张大夫,这里。”许嬷嬷引着一老大夫走进她房中。
“我家小姐近日精神不好,时常咳嗽,还有咳血之症。”许嬷嬷轻声说道,末了担忧地看了一眼九瑜。
那老大夫也看出九瑜神色郁郁,脸色憔悴,说道:“好,我先给这位小姐诊个脉。”
许嬷嬷弓着身,从被子里牵出九瑜的一只胳膊来,老大夫上前搭脉,细细诊断起来。
良久,他才放下手:“这位小姐身上本就有伤,伤了肺腑,气血不足,现在又气郁在心,这样下去怕是……”
他摸了摸胡子,叹道:“此乃心病,这位小姐还是想开些才是。”
九瑜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床帐顶,理也不理。
许嬷嬷见状,心里暗叹口气,心道现在这种情形,如何能让这位小姐想的开。
“我一会开个方子,按照方子给这位小姐抓些药,好好调理。”
许嬷嬷回过神来,笑道:“诶!有劳张大夫了。”
等大夫开了药方,许嬷嬷便打发了婢女去抓药。送走了张大夫,许嬷嬷走到九瑜跟前替她掖了掖被子:“小姐,何必和自己怄气呢?”
九瑜没有开口,她也习惯了九瑜的寡言,兀自继续说道:“再有大半个月就要启程去云昭了,总得养好身子。”
说罢,她压低了声音:“谁知道去了云昭后,又是怎么个光景呢?养好身子总是没错的。”
九瑜翻了个身面朝里:“嬷嬷,我困了,你下去吧。”
许嬷嬷叹了口气,放下了帐子:“那小姐好好休息。”
院子里有竹条编的躺椅,既出不了院子,九瑜也不在屋里待着了,就每日躺在躺椅上,在寒风中数着日子。
“公主,风大,回屋吧?”一婢女看到九瑜穿着单薄的衣衫躺在躺椅上,脸唇一片苍白,连忙拿了狐裘过来盖在她身上。
九瑜微微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将那狐裘撤下还给她,轻轻笑道:“我不冷。”
“这……可在风里吹着,对身子总不好的……”婢女有些犹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