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少年夫妻,成婚七载,连孩子都有了三个,还是如新婚时候一般甜蜜,真是难得。
李湛看出了伽蓝眼中的艳羡,对伽蓝说:“以后,我们也会是这样的夫妻的。”
伽蓝知道他说什么都能绕到两人的婚事上去,便没有理他,而是好奇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李湛这才稍微正经了一些:“这儿是我乳母袁婆婆的阿姊家里。她烧的菜可好吃了,她原来是长安城里开酒肆的。只是近些年行动不便,才在山里建了一栋木屋,招待些熟客以维持生计。”
伽蓝这才明白为何从父从母会过来。
李湛的乳母只有大步六孤氏才有权挑,而挑出来的人选应该跟她娘家步六孤氏关系匪浅,这样一来,从父从母作为大步六孤氏阿妹小步六孤氏的弟媳,也是应该知道这儿的。
毕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不过想起大步六孤氏,她才想起来重要的事,问李湛道:“你不还家吃饭的事情,有没有让人知会你嫡母一声?”
虽然周国现在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言,但是一般来说,晚膳基本都是一个家族的人一起在府中用的。李湛如果不回家用饭的话,理应同大步六孤氏说一声的。
李湛摇摇头,抿了口茶,眉头皱了皱,变得有些深沉了起来:“我从不还家用晚膳的。每回都是在军营里用的。”
说完后,又觉得这句话会让伽蓝误解自己,急忙解释道:“我不是不尊重我嫡母,只是她说起话来着实气人,每回同她一起用饭,她都得挤兑我几句,好像是我抢了她儿子应有的地位一般。你说这样的饭,我如何吃得下?所以我宁愿在军营里有多久待多久,都好过受气。”
伽蓝见着李湛这少有的苦闷样子,劝慰道:“当年大野家出事的时候,丈夫和几个亲子都去了,你嫡母本是可以再嫁的,可是她没有。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她做得再多,又不是她的儿子继承。她图什么呢?不过是想替过世的丈夫匡扶起大野家的门庭罢了。”
李湛点头道:“我能理解她,也很感激她。以后我若是有机会,也定会替她请个诰命的。只是要我每日同她同桌用饭,我着实为难。”
伽蓝替他添了添茶水,安慰他道:“你总将你嫡母的话记在心底做什么?你嫡母辛劳日久,于女人最重要的父亲丈夫儿子都一一去了,她也没什么可指望的了。没有希望的苦闷日子过得久了,口不择言也实属常事。”
李湛虽然对大步六孤氏很是抵触,可是听着伽蓝这温声软语,还是极为受用:“伽蓝,你真好。这么心善,又这么温柔。”
真希望能够早日娶到她。那样的话,就是让他天天同嫡母吃饭他都乐意。
伽蓝一看李湛的眼神,便知道他又不正经了。被他这么夸下去,她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盯着眼前的饭食,正色对他说:“刚才闲谈那么久,忘了用膳这事儿。你快些用吧,不然冷了估计就不是那番滋味了。”
李湛先动起筷子,给伽蓝夹了一块鱼脍:“我知道你不喜食荤腥,但是鱼脍清淡细腻,偶尔尝尝,佛陀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李湛一边吃着又一边继续给伽蓝夹菜,伽蓝细嚼慢咽哪有他夹菜的速度快,一会儿她的盘子上就出现了一座小山,她小声地嘀咕道:“够了够了,你不用再夹了。”
李湛瞧着她眼珠儿沽溜沽溜转,一直在掂量自己吃不吃得完这些,他笑着揉了揉她因咀嚼鼓起的脸颊,说道:“这些你定要吃完,要不然哪能长身子。”
伽蓝最后还是本着佛陀说不能浪费的心思,努力地吃完了李湛夹给自己的小山般的菜。
两人从木屋里出来时,已是大雨骤歇。李湛和伽蓝本想同普六茹瓒和宇文嫣告别的,可听厨娘说,他俩吩咐了不许旁人打扰,便只留了一张字条以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