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武惠妃的脸色不怎么好看,那些侍女们都大气不敢出的站在那里做背景板。山岚看着武惠妃脸色不好,忍不住劝道:“娘娘息怒,因为那个贱婢气坏了身体不值得。十八郎得了圣人的夸奖,他们自然气不过,就要在圣人面前挑拨!”
本来今天武惠妃的心情不错,皇帝看了李瑁的上疏,很是高兴,说李瑁真的长大了,能独当一面再也不是整天只知道嬉戏的顽童了。长安大明宫和太极宫的几处宫殿修整的很要,既没有奢靡浪费,也没拖延工期,而且预算和账目很清楚。儿子得了夸奖,武惠妃自然是高兴的。武惠妃见着皇帝高兴,就趁机在李隆基跟前说起来李瑁如何孝顺的话。皇帝也随口夸奖起来,说李瑁长大了懂事了,能帮着自己分忧。
正说着,就见着江才人摇摇晃晃的来了,武惠妃现在和江采萍已经是彻底翻脸了了,虽然没有明着露出来,但是私底下,却是你来我往,丝毫不相让的。也不知道是江采萍的运气不好,还是皇帝的心里武惠妃地位非同一般,几次交手下来,江采萍竟然是没占到便宜。现在两个人见了面越发的尴尬了。
大概皇帝也感受了武惠妃和江采萍之间的暗潮汹涌,有心要说和下旧爱和新欢之间的关系。李隆基含笑看着江采萍的神正在皇帝跟前说起来孩子如何的话,谁知江才人却摇摇晃晃的来了。
江采萍听着皇帝夸奖李瑁能干,她嘴角含笑,跟着附和起来的,武惠妃一直担心江采萍在皇帝跟前说李瑁的坏话,却没想到江采萍竟然没有招惹自己。既然江采萍不先贱招,武惠妃也犯不着和她一般见识。要是放在以前武惠妃根本不会吧江才人放在眼里,奈何时光无情,自己毕竟是老了。
“恭喜圣人,又多了个能帮忙分忧的皇子。”江采萍笑嘻嘻的恭维着皇帝的好福气,子嗣繁盛,而且皇子们都是精明强干。将来诸位皇子拱卫皇帝,才是国家长治久安的兆头。李隆基听着江采萍的话只笑笑没说话,武惠妃则是先察觉出来皇帝情绪微妙的变化,忙着谦逊的笑着说:“江才人真是谬赞了,十八年纪还小,而且刚刚学着办。他是个老实的孩子,最没有什么心机的。倒是一样难得,最听三郎的话。”
武惠妃深知皇帝的心病,那个皇帝喜欢诸王势力做大,这个可恨的江采萍竟然暗指十八不安分!
“呵呵,惠妃姐姐说的对。听说寿王听见太真娘子生病的消息立刻是要赶回来。这个大热的天气,也不知道长安的情形如何的,就要急着赶回来。我看最近天气不好,怕是要下雨的样子,惠妃姐姐可要嘱咐十八,路上小心了。”说着江采萍掩嘴一笑,别有所指的说:“那样的大工程要是别人只怕正在发愁别耽误了工期,倒是十八,因祸得福,要不是太真娘子病了,怕是不能这么快就干好。”
武惠妃差点要撕了江采萍那张嘴!这个女人真是叫人恨得牙根痒痒。江采萍是什么意思?李瑁那流失能干,根本是不分轻重,因私废公了。李瑁担心杨玉环生病,就不管不顾的要回来看自己的老婆。那些工程什么的肯定都是随便敷衍的,而且一个皇子,一心在女人身上,为了女人耽误公务。这样的人根本不能承担大任!江采萍在无所不用的给李瑁下钉子。
但是武惠妃还不能立刻和江采萍翻脸,要是她真的和江采萍计较起来,岂不是坐实了江采萍的话?叫皇帝会怎么想?
武惠妃只能黑着脸,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一句:“十八是个心软念旧的孩子。不过他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要是那样的话,张九龄他也不会称赞十八了。”
皇帝很显然不喜欢新欢旧爱之间的明枪暗箭,只意兴阑珊的一摆手:“朕还有公务,你们退下吧!”
武惠妃和山岚抱怨起来,连带着杨玉环也跟着躺枪了。“真是不知道十八看上杨氏那里了,以前在府里还看不出来。谁知她自从出家成了女道士越发的没了规矩。那天,你也看见了,简直是没了上下尊卑。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样子。还把我的十八迷得神魂颠倒。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拖后腿!早知这样,我就该当初不管怎么样给十八另外娶一个王妃!”
山岚见着武惠妃要钻牛角尖,忙着劝解:“娘娘不可。这都是江氏的计谋,她是故意在离间娘娘和十八的母子之情。要是娘娘真的一意孤行给殿下另娶的话,殿下对太真娘子那样倾心,肯定会在心里对娘娘有怨言的,而且圣人倒是很欣赏太真娘子。即便是娘娘真的不喜欢太真娘子,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也不能做的太露骨了。”
“可是,你没听见江氏那边的消息,她可是在陛下跟前一个劲的说杨氏的好呢。莫非是杨氏和江氏两个联手起来了?我担心要是杨氏——”武惠妃拧着眉头,担心的看着山山岚。
娘娘担心地是这个,依着奴婢看太真娘子不时那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了。正说着一个小宫女悄无声息的进来,看一眼武惠妃和山岚,低声地说:“陛下召了汝阳君王进宫了,好像是太真娘子的病情呢。”听着小宫女的话,武惠妃冷笑一声:“你看如何?当初要不是江氏再圣人面前情真意切的表演慈母心怀,圣人也不会特别叫李琎去亲自看望杨氏的病情。明知道十八喜欢杨氏,李琎竟然不知道避嫌。还有十八赶着回来叫人做文章,这里面肯定有江氏的手笔了!”武惠妃心里慢慢的清晰起来了,十八赶着回来肯定是江氏向外透露了消息了,李琎这个人平日看着倒是个明白人,谁知竟然横插一脚。
李琎跟着内侍熟门熟路在深宫里面走着,前边便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的地方了,李琎站住脚,习惯的正理下衣裳,就听着里面传话出来,皇帝召见呢。
进了殿内,皇帝靠在凭几上,也不看给自己的请安行礼的李琎,嘴里很快的说:“平身,花奴辛苦了。太真娘子的病情如何?”皇帝开门见山就问杨玉环的病情如何了,李琎没想到皇帝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难道自己猜测的没错!在城门看见宣召自己的内侍的时候,李琎还想着别是皇帝有要紧的政务要和自己说。谁知见到了皇帝,听着皇帝的话,李琎的心一下子沉下来。莫非是——他越想越郁闷,只觉得心口一块石头压着叫人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