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明芙被禁足,可闫氏也怕明芙想不开,倒是暗自准许明琅几个去看她。
可谁知,自出了那事之后,明芙边像变了个人似的。终日神色阴郁,纵是同一个院的明琳明莹,竟也一个月也见不到她一次。
是而,明琳倒是快速地跟明莹交好起来。
短短月余,明琳待她竟像是被从前待明芙还好。不过想想也是理所当然,明莹一个不捏都流水儿的软柿子,正合明琳的性子。
可不知为何,明琅总觉得明莹的眸子总是阴冷的。有时明琅撞见明莹的眼神,虽则不是望向自己,可浑身还是觉得湿淋淋的。
不过这几日明琅倒是没机会碰见明莹——原来是温灵大婚,温氏带着她去温家小住几日。
温氏思即明琼无父无母,虽然现在年龄还小,可是终日在家里见不到外人也不是办法——总得叫上京都知道秦家三房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县主才行。
是而,便一辆马车载着明琅明琼便去了温家。
温灵的婚期本定在明年冬天,可是听说亲家的老夫人眼看着是不好。这老夫人若是撑不过这个夏天,未婚夫再守上三年孝。那温灵还要不要嫁人了?
所以温灵的亲事便提到了今日。
明琅明琼一下马车就跑到新房里看盛装打扮的温灵。
果不其然,温文一步不离地守在温灵身边。
温文一向同温灵姐弟情深。他这个人自小身子弱,从前总被坤颛欺负,每次都是温灵叉着腰去揪坤颛的大耳朵。
坤颛那时候比温灵矮了一个头,可那日老夫人寿诞,温灵才发现坤颛竟比她高出许多了。
温文此刻眼中包含着热泪,一见明琅明琼进来,连忙热情地上前去挽她们。
“你们可来了,我掰着指头盼你们呢!”
话音没落,温文就往明琅的时候看,“咦,就来了你们两个?”
温灵第一次涂抹地这般艳丽。平日里疯丫头一般的人物,倒像是被这身凤冠霞帔压着,竟一时间害羞起来。
“明琳没来?亏她还说与我最为交好。”
明琳这回当然想跟来,可是二房出了这事,闫氏又有些疑神疑鬼的毛病——她自己面子上放不下,下人们随便说两句不相干的,她都觉得是在背后笑她。故而如何肯放明琳出去。
明琅笑着让遥知呈上锦匣,“三妹妹怎么不想来?只是她贪凉这几日偏头痛的厉害,连床都下不来呢!”
温灵接过锦匣,也不急着看,反而拉了明琼的手为上次无理同她道歉。
“我那日身子不好,气性大了些,妹妹别见怪。”
明琼早就忘了这事了,如今也笑着说别提什么陈年往事。
温灵见她不气了才打开匣子,才看到深红色的绒布里躺着一支成色极好的金累丝嵌红宝石蝙蝠纹双鸾点翠步摇。
“琳姐此番下了大手笔,这般宝贝儿的珍品也舍得送姐姐。可见琳姐是真的把姐姐放在心上的。”
明琼在一旁添油加醋地给明琳美言。温灵倒是不见得多欢喜,只是眼角湿润了。她将锦匣放在桌上,淡笑着跟她们讲话。
“她送我这般贵重的,我倒不知能不能给她添妆呢。”
明琅听她话里有话,“灵姐这话什么意思,倒像是出嫁就不理我们这些破落户了似的。”
温灵下意识地伸手要捏她,可头上叮当脆响,吓得她连忙端坐不敢再做大幅度动作。
“我听说,我要嫁的那人外放了。听说不过一个月就坐船走了。”
明琅连忙问要去哪里,远不远,路上得走多久之类的。
温灵倒是一副淡漠样子,“什么地方我也懒得问,不过就是江浙一带罢了。”
几个人说了一会子话,喜婆进来赶人的时候看见温文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吃葡萄,就两手一拍大腿——
“诶哟,大少爷,你都得多大啦,还往姑娘堆儿里钻呢?”
温文被说的不好意思,连忙推着明琼明琅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