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毫无起伏的胸口,才证明她已确确实实的死去。
玉白的手腕,有着一道巨大的割痕,血肉狰狞外翻着,源源不断的鲜血从少女的手腕流出,流入下面那个玻璃容器内。
男人刚才所饮用的美酒,分明就是少女的血液。
偏偏男人若无其事,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顿丰盛的大餐罢了。
饮了一杯,男人又饮下了第二杯,慢慢的,男人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病态的红晕。
“亨利,把她贮存在冷藏室,这么美味的血液,不能浪费了。”
弗洛格满足的吩咐。
“是,王子殿下。”
站在角落里的亨利走上前来,看到此情景面色镇定,他轻车熟路的将少女尸体用白布裹起来,扛在了肩上。
肩上的尸体已经渐渐僵硬,想到那个笑容甜美的少女,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可惜了...
有时候,天真也是一种原罪。
而少女,为她的天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亨利走后没多久,就有侍女上来将餐桌收拾一新,那些曾经滴下的血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英俊的王子殿下,坐在窗前,阳光温暖的照在他的身上,他嘴角噙笑,悠闲散漫。
这幅画面明明美好的如同优美的画卷,却让白苏心底深深的发寒,她很想扑上去问弗罗格...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来自原身玛莎的执念。
玛莎本以为自己收获了爱情,却没想到所谓的爱人实际上是一匹披着好看外表的豺狼,只想把她拆吃入腹。
就在玛莎即将死去的那一刻,白苏在玛莎的身体里突然醒来。
醒来的白苏,拥有玛莎十六年来的记忆,关于慈祥的父母,可爱的索索,还有少女那一腔的爱意,而对于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却一点都没有记忆。
被刀割破手腕的那个瞬间,真的好疼,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寒意,那种感觉,让人绝望。
死后,她漂浮在空中,看着自己的尸体被侍女们拉去清洗干净,涂上各种香料,放进那只白色餐盘中,就像食物一样,被送到了弗罗格的面前,等待着他的享用。
而她心爱的王子殿下,正欣喜的品尝着以她生命作为代价的血液,残忍的欣赏着她这么痛苦无助的死去,甚至连笑容都不曾改变。
在她彻底死去的那一刻,曾经那些害羞,那些情怯,似乎也随着心死了。
后悔吗?
是的,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放弃了父母放弃了简单幸福的生活,来追随所谓的王子殿下。
她就这么的死了,亨利和丽娜知道,该有多伤心啊。
还有索索,也没有人陪它玩耍了...
然而这些悔恨,已经没有用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孤零零飘荡的魂魄。她看得见一切,可没人看得见她。
白苏漂浮在这个宫殿内,四处游荡着。
弗罗格坐在阳光下,她不能接触阳光,那光线让她有种全身被灼烧的刺痛感,甚至可能会灰飞烟灭。
她不是没想过报仇,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尝试了无数次,自己仿佛是空气,她根本无法触碰到任何一个实体,包括东西,包括人。
就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一切。
好在白天很快过去。
夜里,弗罗格上床入睡。
他安静的闭着双眼,睫毛又长又翘,俊秀的一塌糊涂。
可白苏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心动。
她知道,尽管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的赏心悦目,可他的内里,早已肮脏无比,不过是个人形的野兽罢了。
那些对他的爱恋,也只是是昙花一现。再多的爱,早已化为了恨。
既然报不了仇,那么不让他好过应该可以吧?
白苏趴在他的床头,看了会儿,就尝试着向他裸露在外面的脖颈处吹气。
一股幽幽的,冷冷的气息喷洒在弗罗格的皮肤上,让睡梦中的他不适的皱眉。
见弗罗格有反应,白苏很高兴。她索性就趴在男人的枕边,不停的吹气,一下接一下,用自己幽冷的气息干扰着弗罗格,不知疲倦。
看来成为鬼魂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不会感到累和困,一直不睡觉都可以。
白苏自嘲的想。
可惜的是,她没法离开这座宫殿,就像是一个囚笼,她只能固定在这里面活动。
半夜,弗罗格似乎觉得有些冷,他下意识的用被子将身体遮盖的严严实实,这样才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