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突然叫住了他:“师兄,若是决定收她为徒,还望日后悉心教导。”
他的声音在风中飘飘渺渺,听不真切。
从善回过身去,就看见淮陵的背影如一道笔力勾勒的垂影。
利落,线条分明。
心头莫名,良久,从善唇边浮起一抹嘲讽。
外界鲜少有人知晓,天资卓绝的蓬莱上神与资质平庸的蓬莱掌教,乃是一脉相承同门的师兄弟。
他在上仙的境界一呆就是几万年,比自己入门要晚两万年的师弟,一转眼后来者居上,不但与自己比肩,现在更是已经成为仙界术法最强悍、最年轻的上神。
连天帝见了淮陵上神,都要敬上三分。
用了五万年时间,从善才明白一个道理,资质是一道分水岭,不论自己多么勤勤恳恳,始终是追不上偷闲躲静的师弟。
夜空中星辰闪烁,从善望着黑幕上最亮的一颗星,因为它的存在,周围的星辰变得黯淡无光。
三天后,蓬莱举行一场小型的入门庆典。
说是入门庆典,其实与拜师礼别无二致。
染星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弟子服,她本就生得白皙,青色的素衫穿在身上,犹如雨后的绿竹一般清新淡雅,透着勃勃生机。
一入华清殿内,就发现大家比她来的还早,她扫了一圈,往昭月桃鸢她们所在的方向过去。
见染星过来,云想拿出一只小玉瓶给她。
她接过玉瓶摇了摇,听见里面丹药撞击的清脆声,悦耳得很:“云想,谢谢你。”
前两日染星托他将圣草炼制成丹药,还爽利的给出十分之二的劳务费,云想嘿嘿笑了两声:“本来也是收了你的好处,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了不是。”
同云想这样大方爽快的人交朋友,染星求之不得:“对对对,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嘛!那我收回刚才的谢谢。”
等所有新晋弟子到齐列队,掌教才姗姗来迟,先是执法堂长老的一番长篇大论的蓬莱戒条,然后是掌教亲自发言。
……染星的上下眼皮子在一块儿打架,脑袋一点一点。
昭月排在染她前头,一脸无奈摇摇头。
恰逢此时掌教的视线巡视一圈,凉飕飕地往这里一望,昭月推了推身后的人。
被摇醒的染星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
从善的目光停在染星身上一瞬,心叹此女心性顽劣,并非为他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