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种灵力竟皆上升至神鼎中间,结成一团。不同属性的灵力本不相融,此时被法力凝结在一起,拉扯之中只觉一股强大的威力在生长。
那银洲见了大骇,他虽说不知害了多少性命养了那吃人的草,但对欧阳信厚倒很是忠心,立时对着欧阳信厚大喊:“家主快走!”
那欧阳信厚原本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想着那原清泫比银洲低一个小境界,妙园子不过是个药修,药修不擅战,对付不过两人,他们有八个人,并非无胜算,没准还能抓了妙园子送去太素宗讨个功劳,如今银洲折损,又现丹华神鼎,顿时也歇了心思,立时给自己贴了个遁走符,便欲逃走,然则怎想的未逃开几步,竟不知道被何种力量挡住,再也不能前行。
待他仔细一看,只见四周不知何时早已被一层层碧绿的灵线围得密不透风。
这分明便是他欧阳世家绝不外传的符阵!
这阵法极简单,略懂阵法的皆知,但只有用欧阳家的符箓方可威力尽显。
欧阳信厚原本还真以为是自己倒霉不小心撞上这正邪不两立的野鸳鸯,如此这般,他倒是明白了,哪里自己倒霉,这渊微与妙园子分明是受欧阳信秀所托来专门杀他的。
“妙园!妖女!”
这欧阳信厚虽杀了嫡母,夺了亲弟弟的家主之位,但在他看来这一切皆是因欧阳文意不公,欧阳家本来便应该是他的,此番眼见着要因欧阳信秀而死,心里怎能甘心,竟割破手指,以血为墨,以地为纸,大喊:“我欧阳信厚,法号修平以命为介,咒欧阳信秀……”
他念得极快,然而朝露怎会让念完,又叱一声:“杀。”
只见那灵力团瞬间直入那欧阳信厚心口,爆裂。
欧阳信厚就这般死了,那原清泫又扬手几剑收了银洲与几个随从的性命。
如此不过半刻钟,八条性命,灰飞烟灭。
这便是仙途,明明是为了长生而修行,为了境界不眠不休,不食不饮,最终能得大道者万万人中难有一二,大多数人皆是不知何时就走偏了路,不知何时就丢了性命。
二人收了结阵用了符箓,离开,倒是也未走远,行至一处山涧,原清泫道:“歇息片刻。”
此山涧极美,溪水潺潺,繁华摇曳,盘膝坐下不多时朝露便入定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已是深夜。
月如银盘,繁星闪烁,山风轻抚,蛙鼓蝉鸣,只见那原清泫于她近旁的一块青岩上负手而立,望着对面的山壁,也不知在思量什么。
朝露觉得约莫是她漂泊太久,如此一片静寂中,她竟难得的生出一丝惬意来。然而立时她便发现,她识海之中沉寂了七十年,如同已经死掉的金丹大圆满竟有松动之意。
这不由让她惊喜不已,惊喜之余,她抬眼望着原清泫,问:“你,是为了我才去杀那欧阳信厚的?”
“不是。”那原清泫回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为了我的鸡住得舒坦些。”
这话真是可笑,朝露咯咯笑得肚子疼。然后,她捂着肚子听那原清泫说:“你可知如今天下丹药七成为白明真人所创?”
“我知道。”
“如今但凡药师入道必拜白明真人。”
“是。”
“他一生未收弟子,你是唯一得了他传承的人。”
“是。”
“再过千年,你以为天下药师拜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