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这是有多不待见云二川啊,竟然直接喊名字,连句二叔都不肯喊了。
小黑娃搓了搓眼角,拉着云裳就开始告状了,“那罗秋兰不想咱奶给咱姑带娃,就不给咱奶生活费。隔个三五天的送点便宜菜,够我们吃个两三顿,完事还说我爸的工资她都买了菜,给家里送过来了。我爸又是个糊涂的,听罗秋兰这么说,还觉着罗秋兰懂事儿呢。”
云裳听得肺都快气炸了,问栓子,“咱爷咱奶不好跟你爸说,你和小黑娃咋也不说?咱爷咱奶又不挣工资,拿啥养活你俩?”
老两口性子淳厚,也要脸面,干不出伸手问儿子媳妇要钱的事情,罗秋兰就是看上这一点,才敢明目张胆的克扣云二川该支付的生活费的。
反正也不担心老两口跟云二川挑明了说,不贪白不贪。
栓子被云裳问得面皮涨红起来,踌躇半晌,才小声道,“姐,是我让小黑娃不要说的。”
见云裳很是不满的瞪着他,栓子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云裳的衣袖,说起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以前在村里,咱爷咱奶能挣公分,我是靠咱爷咱奶的公分养活大的。后来有了小黑娃,又是你寄奶粉回来,替他养活了小黑娃。
到了城里,我和小黑娃也一直跟着咱爷咱奶过日子。我爸他从来没有带过我和小黑娃。也就是进铝厂前几年,每个月交三分之二工资给咱爷咱奶养老,也当是我和小黑娃的生活费和学费。
现在他不给钱养家就算了,我都想好了,我明年初中毕业后就去参加工作,挣钱给咱爷咱奶养老。
反正我爸现在啥事儿都听那罗秋兰的,那女人一年多没给前养家,他再糊涂也应该能察觉到一点……他不养活我和小黑娃也没关系,正好,以后我俩也不用给他养老。
还有,小洋楼这边的房子是我的,他前两年给我和小黑娃的生活费和学费,就当是给我的房租。等我把他给的房租扣完,就让他和罗秋兰去住铝厂宿舍去。
以后我和小黑娃,还有咱爷咱奶,一家四口过日子,等我挣钱了我来养家,不靠他也能过得下去。”
栓子说话时,声音不疾不徐,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全程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这显然不是栓子一时的气话,而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