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微微弯腰,是最恭敬的姿态。
“行了,你先回去吧。”
“那选人的事……”
“随便从马来西亚那边挑个人。不敢用最好的,总要用个能顶事的。不然,真以为凭你自己就能对付人家职业降头师?”
被狠狠挖苦了一番,白池不作任何反驳,只闷闷答了个“是”,转身离去。
留我和白澍两个人继续待在露台。
头顶一轮明月。
月色很好,就显得天上的星星黯淡无光。
我站在那里。白澍没管我,撑着栏杆望向远处,目之所及,全是属于他的领土。
夜风吹来,吹起了我的短发,我伸手,将被风吹乱的小头发别到耳后。
又站了一会儿,白澍开口:“怎么还没走?”
啊?
我一愣,反应过来,原来我也是可以走的?
因为他没说,我还以为自己得一直陪着他……
刚想到这里,身子一轻,就被他整个抱了起来,放坐到栏杆上。
与上次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我在上,他在下,身后是拔地而起的彩色喷泉。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平静,他笑起来:“怕不怕?”
我摇头。灵光一闪,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你呢?”
“恩?”
“你,怕不怕?”
死。
我的双手贴着他的胸膛。那里面烫烫的,似乎还感受到了主人沉稳的心跳。
他抓住我的手,答的没有任何犹豫,“我不会死。”
“可是——”
“没有可是。”他说,“我从来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即使有所谓的预见,那也只是神明给平庸的人类一次恰到好处的建议。要不要采纳,要怎么采纳,取决于那个人类自己。倘若真把这个当成救命稻草,对之言听计从,迟早会丧失自我,被神明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怔怔地望着他。
他说的是爸爸么?丧失自我什么的。
所以,“你才没有把我关起来?”
本来以为,得知我能力的弱点后,他会像爸爸那样,将我与外界隔绝,只为他一个人服务。可他不仅没那样做,还任由沙沙带我出去玩,接触到更多的人……
我在他眼里,究竟有多少价值?
我很好奇。
白澍说:“你是很特殊。不过,再特殊,首先也只是一个人。我没有把人当成工具用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