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我就想到了一直放在怀里的胸针。
“gps追踪器……”姑妈喃喃自语,狐疑的目光看向我。
我努力保持镇定,不去摸怀里的胸针。
突然,姑妈开口:“去,把她衣服扒了,她身上一定藏着定位装置。”
“是!”
远处铜墙铁壁般的男人们动了,齐齐走向我。
“……”我连连后退,后退,直到退到死路。
看向四周,哪里可以逃?
如果被他们拿走胸针,白澍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眼前一花,一个男人向我伸来猿臂。
我一个弯腰,钻出了他的桎梏。
旁边又扑来一个男人。
我惊险万分地躲过,被逼到了楼梯旁。
此刻,能逃生的地方都站了一个男人,唯有身后,通往楼上的楼梯可以走。
可是,楼上会有什么呢?
真的能上去么?
又一个男人扑来。
我别无选择,转身跑向了楼上。
后面虽然没传来追击的脚步声,我却不敢回头,闭着眼,拼命向前狂奔。
突然,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啊”的一声跌倒在地。
那东西软软的,凉凉的。
鼻子里蓦然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血的味道。
我哆哆嗦嗦抬头,当看到女人苍白的脸色,杂草一样的头发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水桃,正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永远被固定在了那里。
我连忙垂下头,绕过她的身架,走向前面。
不要看,不要看她的身体,不要看固定她的刑具,不要看……
我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塔顶的木制窗户。
那里能看到外面,白澍过来的话,我一眼就能看见他。
能看见白澍的念头起到了镇定的作用,我冷静下来,慢慢慢慢往上爬。
越往上走,鼻子间的那股恶臭味就越浓,恶心的我好几次要吐出来。我忍住了,也忍住了去看周遭那些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只是专注的,心无旁骛的,往着头顶光亮的地方接近。
近了,更近了。
只要再走一会儿。
“蹬蹬蹬。”
“蹬蹬蹬。”
后面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我吓得连心脏都停了下来。
可高跟鞋并不急,似乎笃定了我逃不出她的手心,蹬蹬蹬,蹬蹬蹬,踩着节奏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一鼓作气跑到了塔顶。
振奋的是,那是一个房间,还有一个门。
我仿佛见到了活路,连忙冲了进去,从里面把门紧紧反锁。
然后,我就看见了满屋的血渍。
红的,黑的,半红不黑的。地上还有女人枯萎的头发,被撕碎的旗袍,掉落的绣花鞋,簪子……
我跑到窗口,朝下面看。
红色的廊,青色的瓦,绿色的树,蓝色的湖。
却怎么也看不到白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