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
“之前她照顾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比如,‘不要去反省屋’什么的……”
“没有。”没等他说完,我赶紧道。
“小悠。”他叹息般唤住我,“我好像从没告诉过你,反省屋是什么地方吧?”
我呆住了。
看他撑着伞,一步一步走向我:“谁告诉你那高塔叫反省屋的?”
“为什么你那么笃定地让水桃不要去?”
“难道说,你自己偷偷进去看过了?”
“还是说——”
他微笑走过来的样子,几乎与我梦里的景象重合,我再忍不住,尖叫一声,拔腿冲进雨里。
轰隆隆。
头顶又是一阵电闪雷鸣。
我以为小安追过来了,边跑边回头。
还好,并没有。
不过大雨中,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凝视我的身影,像极了一座蜡像,比追上来更叫人毛骨悚然。
我不由一阵哆嗦,再不敢看他,埋头狂奔。
直到关上涵秋馆的大门,我的呼吸还很粗重。
头发已经全淋湿了,湿哒哒地贴在脸上,衣服也黏糊糊的,不断往下滴着水。我顾不得擦拭,靠着门缓缓坐到了地上。
一阵冷风吹过。
门外,是逐渐变小的雨丝,而门内,是空荡荡的屋子。
我抬头,望着眼前的古朴家具,第一次怀念起以前被隔离在地下室的日子。至少那个时候,是父亲陪伴在我身边,我也不必担心有谁会对我不利。
“白澍……”
从口袋掏出被藏起来的胸针,我将它紧紧捏在手心。捏的手生疼。
快点来接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这里太奇怪了。
真的太奇怪了。
……
……
当然,白澍并没有如我期待的那样神兵天降。反而是小安,经过雨天这件事,对我兴趣大增,开始频繁出现在我面前。
池塘边,亭子里,花园中……
只要我出门,总能碰上他。
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对此,我除了转身逃跑,还是转身逃跑。
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任何对话。因为他会跟我玩“你相信谁”的把戏,然后用他那高超的口才,充满欺骗的外表,让我落入他的圈套。
可整个梦园都由他负责,一直这样逃,又能逃到哪里?
我微微喘着气,余光一瞥,瞥到了姑妈的立雪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