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央宫或者是常乐宫,听说他帮了好几个不小心犯了过错的宫人……”
矣姀再次点头。
魏知隶也帮过她……
“虽然你曾与他有婚约,但是逃婚后,他在宫里遇见你,不计前嫌还愿意帮助你,他大概是……不会为难你的。”
“你尽管放心好了。”
听到这里,矣姀算是明白了霍司制那几个字的意思了。
她放下心来,笑道,“没想到,魏大人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真让人意外。”
“是啊。魏大人和其他的大人,或者是一些皇亲国戚完全不一样。”
“我们后宫里,有些宫人说,魏大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缕春风般的存在……”
矣姀:“……”
霍司制清咳一声,“对了,这驱蚊虫的草药,你怎么放在锦帕上呢?应该放在荷包或者香袋里,要不很容易洒掉的。”
“我,我……”矣姀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难道要她说,她不肯接受魏大人的香袋,所以魏大人就把香袋里的草药给她倒到锦帕上去了?
……莫名感觉有些尴尬。
须臾之后,霍司制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
她微微一笑,“你不用不好意思。虽然这样的行为有点……孩子气,但是这也是我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我以前就喜欢把荷包里的香料倒出来辨认,后来,不管那草药变成了什么样的颜色,我只要拿起来闻一闻味道,便知道它们是什么了……”
“清凉膏也是。”
霍司制旋转着手里的清凉膏,嘴边带着笑容,眼神中却带着回忆,“我以前发现清凉膏又不见了的时候,一般都会自觉地往荷包里找……”
“夏日蚊虫多,时不时地便需要用到清凉膏。清凉膏又小小的,容易丢失,把它和草药一起放在荷包里,当真是妥当又方便……”
“矣姀……”霍司制朝她笑得一脸开心,语气颇有些感慨地道,“有时候看着你,我总感觉,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一般。”
突然听到霍司制这样说,矣姀有些不好意思,“霍司制谬赞了。”
“霍司制不过是比我大几岁,却是四房之中最年轻的司级,矣姀是无论怎样都比不上的。”
霍司制闻言摇头,“女官的晋级,认真说来,说难也难,说容易……其实也容易。”
“都是事在人为。”
矣姀似懂非懂,“霍司制,我……我不是很明白。”
霍司制轻轻一笑,“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就尚功局来说,女官的官位不过是那样的几个,有人坐不稳了,自然就有人想办法要替上去。”
矣姀:“……霍司制说得在理。”
“矣姀,在宫里,首要的,便是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毕竟,人不同于九命猫,只有一条命。没了,就永远地没了。”
霍司制的眼神和语气忽然一起变得苍凉起来。
“那时候和我一起进宫的,有几十人。现在,她们当中,一些是不在六尚侍职了,一些则是……归于尘土,没了。”
“现在仔细想来,这么多年来,当年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也没剩下几个了。”
霍司制发出一声叹息,“这宫里,步步惊心,无论你我,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三思又三思才可。”
“是。多谢霍司制提醒。”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记得抹上清凉膏,这膏药用来消红肿效果很好的。”霍司制站起来,“我先回房间了。”
矣姀也站起来,“好,霍司制慢走。”
“不用送了,你快点抹膏药吧。”
“……好。”
霍司制走后,矣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打开小绿盒,用指腹沾了一点膏药,然后涂抹在手背上。
清清凉凉的感觉在手背上很快就蔓延开来了。
这膏药名为清凉膏?
倒是名副其实。
抹了清凉膏后,矣姀继续把手帕上的草药移到荷包里。
移着移着,她的手势便慢了下来。
想起某个人,矣姀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魏知隶他……
没想到,魏知隶在宫人的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但平易近人,还乐于助人。
这样看来,先前他对她的再三帮助,也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了。
非是因为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原因。
魏知隶,他只是单纯心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