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男人眉头一皱,这才正眼打量了两下镯儿,镯儿点点头承认,那男人撇了撇嘴,看神情竟然是有些不甘愿。
镯儿也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什么想法,正相对无言,那男人从袖口摸了摸,一小块儿银白就这么被抛了过来。
镯儿下意识伸手接住,低头一瞧,竟然是一块儿碎银,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肯定远远超过了他所尝的镯儿的菜的价格。镯儿道:“有没有零钱,我找不开……”
一抬头,那人已经走了。
镯儿想着要追上去,刚跑出去两步,被隔壁摊的大叔拉住:“傻丫头,给你就是你的了,收着吧。”
几经劝说,镯儿这才放弃了去追那人的念头,镯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那块儿银白,在阳光下闪着细小温润的光,镯儿却觉得那光快要把她的眼睛都灼瞎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儿银白送到口边,想要学着别人鉴定银子的方法咬上一咬,正欲张口,鼻尖却嗅到一股子油腻味道,正是从那块儿碎银上散发出来,镯儿思虑良久,终究还是没下的去口去咬。
那人镯儿眼熟,却到底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干脆放弃不再去想,转眼时间就过去了小半天,虽然天黑没有要黑的意思,但夜市一批摊位已经出来。
镯儿所在的摊原本是有人在的,见到镯儿占了自己的地方,便毫不留情地开始哄,镯儿只得推着车一路回了客栈。
今日除了那干瘦男人,后面还另有几人买了镯儿所做饭菜,今日虽然并没有什么成就感,却也说不上亏本,这么一想,镯儿心情便好多了。
回了客栈,将剩下的饭菜分给了伙食师傅与店小二吃,好在两人并没有嫌弃,江向歌还没有回来,镯儿便与两人一同分吃了饭菜。
回了房间,镯儿劳累了一天,本想早早睡去,却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空闲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了明日一日,等明日一过,镯儿便要去知味楼了,说起来,她在浔州城这几日都是在虚度光阴,镯儿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些想念奶奶了。
镯儿听说过有认识的小姐妹去别人家里做丫鬟,一年到头也只能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一次,她这一个冲动进了知味楼,也不知道何时还能有空再回家探望。
越是这么想,越是思念奶奶。也不知奶奶有没有按时吃药,按时吃饭,家里还有没有人再来找茬。
被镯儿捂在胸口的小块儿碎银仿佛在发热,江向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镯儿也不知该找谁去商量。越想越觉得心焦,索性一骨碌爬了起来。
镯儿冲下楼的时候正好见到那小二哥,小二哥招呼了一声:“天黑了,出去做啥?”
镯儿只含糊道了一声:“有事。”
顺着记忆镯儿来到了那晚她与江向歌下马车的地方,那处果然是个驿站一样的地方,接待的人在看到镯儿掏出那块儿碎银之前,都只是连连摇头说着不行,天色已晚,夜黑路难行。
但他最终还是拗不过镯儿与碎银,安排了车马去送镯儿,镯儿在马车上颠簸了半夜,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睡着,又因为走得匆忙,没有给江向歌留个口信,他找不到自己,大概会很急吧?
赶车的人是个很好说话的中年汉子,他把马车尽量赶到了所能走到的最远的距离,方便镯儿少走一段路,但再走下去就是泥泞土路,马不能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