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之前,可能满脑子惦记着自己另一半的缺点,可是出轨后,满脑子都是另一半的优点,因为惭愧,因为觉得自己做了比对方的缺点要可恶一万倍的事……”察登科笑笑,“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好,是吗?”
陈月洲:“……你没惭愧过吗?”
“什么?”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是惯犯,不是吗?”陈月洲问。
“对啊,惯犯。”察登科在陈月洲身边坐下,陪他一起看着天空,“我第一次出轨应该也……惭愧过吧?太久远了,我已经不记得了,那已经是我还是个学生时候的事情了。”
“……”
“就像第一次翘补习班,翘掉之后,回到家内心一直饱受煎熬。如果东窗事发,顶多是挨打,但是之后父母还是原谅孩子的,父母对孩子并没有实质性的、让孩子会货真价实恐惧的实质性惩罚。
如果没有东窗事发,那这个孩子在这段行为中,没有受到任何责罚。
等这段煎熬期过去了,回归补习班,这个孩子还是会觉得上课无聊,然后,比第一次,更容易发生跷课行为。”察登科道,“因为已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并认为自身对跷课不用付出太多的代价,胆量会越来越大。”
“照你这么说,被父母殴打后原谅都不算实质性惩罚的话,会让一个人不敢再犯错的实质性的惩罚是什么?”陈月洲问。
“这个……”察登科想了想,“因人而异吧,但是对于大多数普通的成年人而言,钱算一项。”
陈月洲:“……钱?”
“你了解过日本或者美国一些发达国家的婚姻制度吗?”察登科问。
陈月洲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没太关注过。”
“你知道为什么《柯南》中,一些丈夫都喜欢通过杀了妻子来结束婚姻吗?”
“因为……好像是如果老婆是家庭主妇,为了保护为家庭付出的人权利不受侵害,法律规定要一直给女方抚养费到什么时候来着?我忘了。”陈月洲想了想,《柯南》是他大学时候在看的动画,现在已经不追了。
“咱们国家按照传统,婚姻对于男人而言是难进去,好出来;但是对于一些国家不是的,婚姻对于男人是好进去,难出来。”察登科道,“咱们国家婚前一般要支付彩礼,男方最好有房子,但是新婚姻法明确说了,离婚的时候男方可以直接拿走自己出钱买的房子。但一些国家不是的,他们婚前不需要彩礼和房子,但是离婚的时候如果妻子是家庭主妇没有收入来源,或者男方有错之类的……各种各样的情况,离婚后,毫不夸张地讲,会扒掉男人的一层皮。”
陈月洲:“所以当女的提出离婚的时候,就只好杀了她咯,话说回来虽然代价挺大的,但是杀人铤而走险没什么必要吧……”
察登科道:“要用长久的付费对自己的出轨行为买单,这对不在乎钱的大富豪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这对于普通老百姓或者斤斤计较的人而言,算是一个实质性伤害。”
陈月洲想了想:如果自己出轨的事情让端琰知道,端琰拿走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存款……呃……的确……比打他一顿对他的伤害惨痛多了。
察登科接着道:“所以,出轨这件事就像跷课,一回生二回熟,跷课,煎熬,跷课,煎熬,跷课,煎熬,对跷课的掌握度越来越高,对煎熬的耐受度越来越强,久而久之,心底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可是煎熬早熬成了麻木,不痛不痒了。”
“你已经不痛不痒了吗?”陈月洲问。
“我很早就不痛不痒了。”察登科答,然后看着陈月洲,“你现在很痛吗?”
陈月洲低下头叉了一只虾塞进嘴里,没说话。
“你很快就会习惯的。”察登科道,“毕竟,他对你而言不过就是个陌生人。”
陈月洲一怔:自己给察登科的说词,反倒是被察登科拿过来给自己用了。
“也是,毕竟他又不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陈月洲顺着察登科的话说,“相比随便就可以喜欢上的人,他们一点都不特别,不过是人生的过客,我身边独一无二的人只有你不是吗?”
察登科低下头,轻轻咬住陈月洲唇外的虾尾,紧接着,嘴唇覆了上去,随后挪开,咀嚼着道:“今天炸得还不错,好好吃吧,我走了。”
“……”陈月洲默默地吞了虾,等察登科走了,一边吃蛋糕一边做着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错觉,自从和察登科有了关系后,陈月洲觉得察登科对他好了不是一丁点。
当晚,察登科微信联系了老同学,借来了五大正一线城市所有医科类大学的考研报名趋向表,还找老同学要来了几份他母校这三年的资料给陈月洲。
下午做晚饭的时候,察登科主动问陈月洲想吃什么,陈月洲原本只是随口一答河虾,结果当天晚上,三人的盒饭里,唯独陈月洲的盒饭底层压着卤好的虾。
这种偷偷摸摸给他吃独食的行为还是第一次,为此,陈某人有点慌。
有时候别人对自己好虽然是个好事,但是向来一碗水端得很平的家里出现了不平衡,打破平衡的这个人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老婆和母亲晾在一边,自己这算是个什么事啊?
陈月洲提心吊胆地将河虾狼吞虎咽之后,难得的自己洗了碗,并迅速拿了梁米薇和陈小姨的饭盒嚷嚷着要送回去。
隔天中午,陈月洲去取饭,几个店员刚好在忙客房服务,后厨里就察登科一个人,对方把饭盒交给陈月洲后,却迟迟不肯松陈月洲的手。
“你真是不怕被人看见吗?”陈月洲使劲甩了甩察登科的手,却没甩掉,他仰头,发现自己种的那枚爱心“草莓”虽然颜色有些淡了,却依稀能看清楚,“你昨晚怎么躲过去的?”
“你觉得?”察登科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却从口袋里取出洪水猛兽一般的东西:一张003的四方袋子。
陈月洲顿时惊了,一把夺走003:“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我死还是你死?不然我们一起死?”
“不会有事的。”察登科虎摸陈月洲的脑袋,“锁好后门和前门的话……”
“那这边这个玻璃窗呢?窗外就是餐厅,这么多人!”
“我们两个站在一起的话,橱柜的高度可以挡住……”
“你当外面的人是傻子吗,你以为外面的都是小学生不知道男女这样那样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吗?被偷拍之后我们两个就火了,你想火吗?””陈月洲使劲甩了甩察登科,总算是脱离了对方的桎梏,他火速将003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察登科:“你……你不许乱来……”
为了安抚随时随地用生命在找刺激的察登科,陈月洲只能将察登科推到角落里,在确定所有人都看不到里面之后,胆战心惊地踮起脚尖秒亲了一下察登科的脸,露出害羞的表情道:“晚上见……小科哥哥。”
察登科见状,举手投降,并温柔笑着道:“晚上不见不散。”
出了客栈的门,骑着滑板车回家,陈月洲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察登科就算再怎么胆大,也不该敢在后厨里面做吧?这厮该不会就等着套路自己“网上见”这类话吧?
不不不,察登科那种把找刺激当作人生乐趣的人,也许真的是想要在后厨里面做……
而且,察登科该不会真的是中了“德国骨科”的枪吧?
怎么感觉这厮好像很能从这个里面get到爽点和刺激点呢?
天啊,等任务完成之后,万一察登科不放了自己该怎么办?
他还得回去跟端琰“这样那样”方便做任务呢?
不对不对,不会不会,等察登科对骨科梗腻了,说不定就没事了……
鬼知道那厮到底怎么想,不想了不想了……
回家后,陈月洲发现陈小姨和梁米薇又在争吵,他悄悄将饭放在了餐厅,就回房间锁了门,戴上耳机坐在床上看书。
两人吵到下午三点,像是累了,就各回各房子睡觉了。
陈月洲趁机出门去客栈候着,取了晚饭后回来后,发现睡醒的婆媳二人又开始争吵。
于是,陈某人再次偷偷将食物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戴上耳机看书。
陈小姨和梁米薇吵到六点吵累了,就坐下吃饭,等吃完饭,陈小姨出门下凉,梁米薇回卧室看视频。
外面的世界好不容易安静了,陈月洲总算可以摘了耳机,可是才消停没一会儿,门就被人敲响了。
他烦躁地起身去开门,迎来的却是察登科。
门刚一打开,陈月洲还没来得及惊讶,对方就快速进门并把门关上。
陈月洲惊了:“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而且你上我这里干什么?”
“今天客人入住早,晚上没有我需要忙碌的,就回来了。”察登科顺手将房门反锁,按下浴室灯的开关,开始解衬衣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