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牌面很假,但如今只能假着来,绝不能给赵可反杀的机会。

他出手:“四张a。”

赵可挑眉:“那我接好了。”

四张a被赵可收回。

陈月洲再出:“四张5。”

赵可:“接牌。”

四张5被赵可收回。

陈月洲继续出:“四张10。”

赵可:“接牌。”

四张10被赵可收回。

陈月洲:“……”

为什么这家伙一直在接牌?因为是最后一轮所以变得谨慎了吗?

不过,接就接吧,既然想接,就让他接到底好了……

陈月洲丢下手牌:“一张7。”

赵可仍然接。

陈月洲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眼赵可:“一张3。”

赵可陷入沉默。

良久,挑了挑眉,丢下三张牌:“三张3。”

陈月洲打出手中最后一张牌:“一张3。”

赵可微笑:“不好意思,我还是要接。”

他的手点在陈月洲的手背上:“看来这个时刻,是拼上帝更爱你还是更爱我的时候了。”

说着,接起牌面。

一张3。

赵可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如冰窟。

陈月洲笑了:“怎么,你难道觉得我最后一张牌是2吗?”

赵可沉默。

“怎……怎么可能……”陈悦豪顿时惊了,“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你……”

“我怎么可能?”陈月洲冷笑一声,倏地站了起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为了钱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的弟弟会配合我打通庄吗?”

“你……你……”陈悦豪后退一步,一边愤恨地看着陈月洲,一边惊恐地看向赵可。

“还有你——”陈月洲扭头看向一脸阴沉的赵可,“陈悦豪这一场洗牌的时候,你默认他多洗了好一会儿,我想你这么精明会出千的人应该不可能不怀疑其中的猫腻吧?可你却沉默了。”

他道:“不仅如此,你还在第三局开始前离开了桌子,给了我一次出千的机会。”

陈月洲抓起赵可的手牌:“所以我能想到的只有,陈悦豪假装帮我出千的同时,其实是在帮你出千——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手上全部的手牌。

你不断地接牌的目的,一来,是为了抓住我的谎话,找寻你方出牌反杀的机会;但如果我一直出真牌,我自身就会受到你前期不断接牌的心理暗示的影响,因为害怕你再次接牌拿到反杀的机会而不敢出假牌。

那么以来,我的最后一张牌就注定是假牌——你就可以在我即将获胜的那一瞬间拿到发牌的资格,让我瞬间从天堂掉到地狱。”

陈月洲面无表情道:“你以为同样的心理暗示还会对我生效第二次吗?”

赵可闻声,撩起眼皮看着陈月洲,半晌,笑了两声,刚才温柔阳光的语气全无,变得阴沉:“你觉得在我的地盘上,这么嚣张的语气没问题吗?”

“这可不一定。”陈月洲耸耸肩,“也许这个地盘下一秒就不是你的了。”

赵可眯眼,看着他没说话。

“你知道一个不允许出院的病人如果从医院里消失,医生会怎么做吗?”陈月洲转身,问陈悦豪。

“什……什么怎么做……找……找家属呗……”陈悦豪支支吾吾道。

“对啊,找家属。”陈月洲耸耸肩,“这一般来说吧,找家属之后家属会急得焦头烂额,然后申请查看医院的监控,但是像九九医院那种,普通人不能随便看医院的监控,还要申请批字,要花好长好长时间……”

“有那时间已经把你送回乡下了!”陈悦豪大声喊道,随后冲到赵可面前,“赵可……快把她送走吧,你看她神神叨叨的,真的很危险啊,万一她又想什么乱子,怎么办啊你说……”

“你把你要说的话说完。”赵可没理会陈悦豪,而是定睛看着陈月洲。

陈月洲耸肩:“看来就像你说的,大家都是一个学校,智商的差异是真的很大啊。”

他笑了:“普通家属做某些事很麻烦,但如果家属是个警察就未必了。”

“哈……”赵可一听,顿时抱着肚子笑了。

他一笑,整个房间里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没一个人敢说话,全都在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这个面似文文弱弱的美青年。

笑了好一会儿,赵可擦了擦眼眶的泪花,一改刚才阴鸷的表情,又变成一开始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样,他转身拍了拍陈悦豪的肩膀:“小豪,你不是说她男朋友是什么富二代吗?怎么又变成警察了?你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吗?”

“我……”陈悦豪也不清楚陈月洲的具体情况,他忙摆了摆手,“赵可,你别信她的,她一天到晚胡说八道,你现在让我把她送回去,我就,我就……”

“行啊。”赵可点头,从裤兜里取出自己ct6的车钥匙,“那你去送,交给你了。”

“没……没问题!”陈悦豪说着一把抓过车钥匙,上前就去抓陈月洲。

与此同时,赵可对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颜色,一群人立刻撤离了房间,只留下陈月洲、陈悦豪和他的女朋友三个人。

“陈悦豪——!”陈月洲退后一步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听到警察的那一瞬间准备把锅丢在你头上,我要是出问题了警察抓的是你!还有你——”

陈月洲指着一旁的小护士:“你进监狱蹲着也无所谓吗?!”

“我……”小护士看了眼陈悦豪,又看了眼陈月洲,咬了咬牙道:“我才不信你说的呢!一家人之间怎么可能判刑!你别骗我!你个初中没毕业的!”

“卧槽,真是王八和绿豆看对眼了,俩都是什么玩意……”陈月洲见情况不妙,打算拔腿就跑,陈悦豪哪能允许,他随手抓过身侧的板凳,拿起就朝着陈月洲头上砸去——

房子空间小,陈月洲哪料到陈悦豪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一个躲闪不及被凳子腿划伤了脑袋,陈悦豪趁机扑上去,一把摁住他——

“媳妇儿,快,快去叫我三叔啊!”

“等……你等一下……”小护士忙一溜烟地跑出房间,没一会儿,带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回来,正是上次合着陈国富要把陈月洲送去乡下换彩礼的那个三叔。

陈月洲一见,白眼一翻,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凉了,自己这次真的是要凉了……

他莫名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陈悦豪这个赌徒就不说了,这个三叔怎么也惦记着把他卖了?

虽然他知道人性本就淡漠,可一家人之间淡漠到已经称得上恶毒的地步,纵使是他这种狼心狗肺的人,也会觉得眼眶发热……

早知道他就多巴结巴结端琰了……

即使对方的喜爱不能长久,但至少能在自己读研之前提供自己一个没有陈悦豪、没有陈国富、没有赵世风等一切恐怖分子的相对安全的地方……

就像赵可那小鬼说的,自己和聪明的人向来来往不会很深,也不愿意主动来往……

他虽然最近和端琰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也不过是每天做些不得不做的,与其说是同居,不如说是拥有共同客厅阳台和餐厅厨房的邻居……

陈月洲吸了吸鼻子。

他一直认为,一个人在有了足够的学识、能力姐财富之后,才能交往到更广阔、更丰富的高端人群,才配站在那样的阶层。

所以他从小都是如此做的——拼命学习、努力读书,然后自然而然地认识了很多和他一个平台的人。

可是,那是当他是男版的陈月洲的时候的事情。

那个陈月洲,即使贫穷、即使父母满心贪念、即使身心疲倦,但家人愿意供他读书、愿意等他、愿意给他一个相对安心的环境。

他可以在一个相对来说安全舒适的环境里编织盔甲,等到强大之后再去外面的世界认识广阔的天地。

然后理所应当地说着上面的话。

可是这幅身体不能。

这幅身体没有编织盔甲的机会。

这幅身体在羽翼未丰之前,就会遭到无数的袭击,甚至是来自于家人的袭击。

想要生存……他必须利用些东西,可能是这个社会所不齿的东西。

想到这里,陈月洲不禁对天祷告——

如果他陈某人不用成为嫁给大山的女人,他发誓,在他羽翼丰满之前,他一定要找个大腿深入一下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题外话#

1.赌博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2.别相信有赌神,全都是千

3.我真的马上去补小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