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还真是可怕！

要知道如今他们也是十五岁了，一个十五岁之人，居然从未出过家门，尽管这“家”大得离谱，那也是够匪夷所思了。也难怪大家对能够来南明秘境而感到那么激动和兴奋了。

“已向大哥禀明情况。”沈流光见沈夭看他的目光十分古怪，出声解释道，“我作为监督者同去。”

“嗯。”沈夭闻言，点头道。

众所周知，沈夭态度向来如此，可今日看着，却又有几分不同。似带着几分挪瑜，于是众人福至心灵，旋即跟着点头，应声附和，表示自己知道了。这番态度，却愣是将一向冷脸严肃的沈流光闹得移开了眼，便是脸颊之上，都浮起了淡淡红晕。幸而是天色昏暗，周遭气氛热烈，倒也没人注意。

莫玉儿坐在窗户旁，看着楼下朝气蓬勃围着沈夭的少年们。一缕冰冷的神色流入他的眼中，汇聚成一块寒冰，在这晦暗不明的光线中闪着寒光，身体细微的抽动了起来。

“咯吱、咯吱”的细微声音响起。

似极了骨骼碰撞挤压之声，令人听了不由发颤。

“砰”的一声，窗户被关上，莫玉儿的身体也随之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发髻也因此散开，她浑身发抖，那渗人的“咯吱”声竟是从她身上发出的。

只见她伏在地上的纤细柔美的手里面的骨骼不断的增长，竟变成了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同样是冰肌玉骨，可任谁见了这只手，都不会认为这是一只属于女子的手。脚下的鞋更是被蹭掉了，衣服绷紧崩开了，地面上扭曲的人，身材修长、面色惨白，与莫玉儿颇为相似，却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尽管此刻他身着可笑的女装，尽管此刻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发丝凌乱狼狈，却依旧难掩其绝代风华。

两道似墨染过的剑眉，长长的像两片大雁的翎羽，斜飞两鬓。尤其是那一双仿佛冻结了七情六欲的桃花眼，摄人心魄也莫过于此。若沈夭在此，定能一眼认出，他便是莫玦、莫容玉！

可仅片刻之后，他的面容又开始发生了变化，似玉树般的身体化为窈窕的女体，剑眉化作柳眉，翘鼻、樱唇、纤指……若非此刻她仍脸色苍白狼狈不堪的躺在地上，便好似适才出现的绝世风华的男子从未出现一般。然她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服下丹药换过衣裳梳好发髻，一切便真如过眼云烟，恰似梦一般，迷离美好，却又带着遥不可及的绝望。

莫玉儿静静的站在房中，已有一年多不曾经历这样的痛苦了，今日陡然出现，竟生出几分怀念。

“呵……”莫玉儿冷笑一声，曾经他因这痛苦对沈夭恨之入骨，因为每每想起那日她掀开他的衣服的画面，他便会不断的记起自己是个男人，也因此心绪难平，抵制封印随后便会如刚才那般短暂的恢复男儿身；可日子久了，他又感激沈夭，若非是她，只怕他都要忘记自己是个男人了。

可今日，见了沈夭与他人的互动，种种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一时难以克制，竟又遭此折磨。

若能在南明秘境内寻得离火木……便是寻得它的消息，是否就能说明，终有一日他能解除身上封印，摆脱这不男不女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天地之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