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只说原身主动上门了,一句带过,然而花媱从记忆中知道,“自己”是如何上门的。
那时正值夏季,她穿着一身从欢怡院最红艳,一看就是青楼中露骨衣裳,到了门前就哭老王爷占了她的清白身,让她无法成为名响乾都的花魁不算,如今怀了王爷的骨肉,连欢怡院也无处容身了。
好在她是欢怡院知名的清倌,当时不少围观的人认识她,老王爷即便风流也认了这位自己糊里糊涂睡的美人,要不然她这一番作态在其他府邸前,败了府邸威严,被乱棍打死也不为过。
姨娘身份早被传扬开来了,花媱欲哭无泪,如今这个锅只有她背了。
花媱弱弱地辩解,希望能让此印象从嬷嬷心中消去:“那时我是刚知自己怀了身孕,心慌意乱的,嬷嬷快忘了吧。”
荣嬷嬷望着她脸上的羞惭的神色,爱怜地摸了摸她的髻发:“都是那养你的地误了你。”
若不是出身青楼,以花姨娘如今的年龄品貌,足以让她有一个如意郎君,但造化这东西总是难料,如花的年纪比小王爷还小,却跟了老王爷,不是说王爷不好,但王爷风流是事实,如今花姨娘这模样,王爷能是个好依靠吗?
花媱不知荣嬷嬷所想,只觉得对方看她的目光充满慈爱,眼珠一转,娇嗔道:“嬷嬷我们可以少请些人吗?”
“姨娘,老奴是为您好,特别是这其中有几位高门贵妇的夫郎与王府关系很是不错,请她们来,她们必会给这个颜面的,这里与你同样身份的姨娘不会少了盼望着以此机会能攀上王府中您这个高枝的。”所以您就任劳任怨地写吧,不用担心请柬发出去会被人退了、他们可能推辞不来的状况发生。
小云嫣此时睡着了,李奶娘一直在一旁看着她们的来往交谈,忍不住窃笑。荣姐姐虽一直不说,但她看得出来,她早就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厌弃花姨娘的,如今还把对方当孩子一样哄——明明知道花姨娘故意向她撒娇,还心软地答应。
因知道今日其所为的缘由,便瞥一眼费心苦劝的荣嬷嬷,跟着道:“姨娘您亲自写,嬷嬷才能给您好处啊?”
“好处?”花媱连忙看向荣嬷嬷,自己这一月的表现终于攻略了这位心软的荣嬷嬷吗?竟要给她好处?书中可没有这一遭啊!
荣嬷嬷不怪李奶娘说破,却卖个关子:“一刻钟到了,姨娘还是先把请柬写完吧,明日您自然知晓。”
荣嬷嬷心软,但她若不透露,花媱还真没本事让她开口,只得认命地写写写。
等她写完之后,逗着醒来的云嫣玩了会儿,又抱着小云嫣一起再睡一觉之后,荣嬷嬷就告诉她——请柬已经都发出去了。
老王妃故去后,荣嬷嬷就到了男主战云霆身边,为方便伺候便住在离战云霆的晏居院最近的一个小院,叫清居院。
原身住的地方原本是老王爷战赫和原老王妃风居院的一个厢房中,但因为她孕期的不安分,花媱穿过来后就跟着荣嬷嬷住在一起了。
李奶娘住她隔壁,夜里照看小云嫣。
王府的唯二的主人不在,后院除了她们也就几个粗使丫头,所以她们都是一起在清居院吃晚饭的。饭后,荣嬷嬷突然对她说:“今日我让管家叫了人牙子来,姨娘您挑挑人。”
“挑人?”
荣嬷嬷点头:“这王府自从少了王妃……”她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听到“王妃”一点无芥蒂的花姨娘,心中了然又宽慰,继续道:“王府就如沉静了般,王爷常混迹与风流之所,完全不靠谱……”
花媱在听到荣嬷嬷说王爷“混迹风流之所,不靠谱”时撑不住笑了,她没想到对方没有碍于自身身份,就掩盖或避讳谈于自己对主人的认知,而是直白地对她实力吐槽。
“嬷嬷,我不笑了,别瞪我,您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