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房唤来了小厮,打听附近的药铺。那小厮口齿伶俐地说道:“城里最好的药铺当属回春堂了,听说是家大药商开的,什么都有。只是现下戌时快过了,药铺也该打烊了。”小厮说着,看了看千寻,问道:“可是公子身体不适?”
千寻摇头,从桌上提笔写了张方子交给他。“可否请你替我走一趟,看看现下能不能抓到这副药?”她见小厮有些为难,笑道:“若今日实在找不到,明日一早也行。”说着,她又摸了一块银子给他。
小厮接过银子,连忙赔笑道:“小人立刻去看看,兴许药铺的人还未休息。”
待小厮走了,千寻在房里走了一圈,打量着唯一的一张床,叹道:“现在只有一张床,还要两个人挤在一起。”说着,她躺倒在床上,斜眼看了看一边的阿凌。
阿凌方才坐在一边,看千寻和小厮讲话。他一整晚都有些别扭,也不说话,此时才走到了床边,踢了鞋爬上来,坐在千寻边上,瘪着小嘴道:“若邈邈不来,你也要让我一个人睡一间房吗?”
千寻奇道:“难道你一个人就不行了?都这么大了还要人陪?”
阿凌却有些不依不饶,“你不在的时候,总觉得空落落的。”他挠了挠小脸,似想到了什么极好的理由,双手叉腰一脸得意道:“你说过我还欠你钱,你不能丢下我。”
千寻有些无奈地说:“你跟我挤在一起睡觉又不能抵债,我还要小心不能将你踢下去。”
阿凌听了,不服气地分辨道:“你要是累了,我就给你捶腿捏肩。你夜里渴了,我还能帮你倒水!怎么就没用了?”
千寻摸了摸额角,有些头痛。她忽起了促狭之心,起身捏了阿凌的下巴,凑近他的脸,不怀好意地笑道:“嗯,那你今晚可要好好伺候本公子,若是满意了,你那债便一笔勾销吧。”
阿凌有些怔愣地看着千寻,刚想说“好”。忽听“嘭”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重重地踢开,一红衣女子站在门外,正是那天门派弟子。她向房中看去,只见两人坐在床上,那小少年衣衫歪斜,神情呆愣,全无反抗。顿时想起陆师弟说的“娈童”,柳眉倒竖,大喝一声:“你个淫贼!”手中一把宝剑出鞘,刺向千寻。
千寻见那剑已刺到面前,重重叹了口气,拉了阿凌侧身闪过,脚下轻移,几步间已到了门口。那俞师妹见人避得灵活,心下更恼,轻叱一声,第二剑已追来。千寻见势不好,急忙带着阿凌走出门外,向着楼下大堂喊道:“掌柜的,这位姑娘走错房了,劳你带她回去。”说着又在走廊上退开几步。
那姑娘追出门来,见淫贼还拉着少年,抬手又是一剑。只是尚未刺出,已有一人闪到她身后,捉住了剑柄,问道:“俞师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