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折衣乌黑眸子静静凝视着他，像是不可见底的深渊，但那眼睫垂下来时，那股令人心惊的冷意又脆弱得像伸手便能折断。红衣魔修用魔元隔绝探听，他轻轻叹了口气，只对晏血欲道：“晏老祖……我想要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那你想要什么？

晏血欲算不得情场老手，向来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但此刻他又恨不得自己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好知情达意，让陆折衣眼底那些低郁阴霾皆散去。

“便同是离识修为，我二人之间也如同隔绝天堑，”陆折衣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目光没有一分不甘，如同在叙述一个事实，“可我想要的，是能与老祖同进退，共生死。”

“要不然……我也不会甘心堕魔了。”陆折衣微微苦笑，毫不留情又往晏老祖身上扣了个锅。

修真界并无“门当户对”的说法，但事实上，修为身世相距太大的道侣，多半没什么好结果。只是晏血欲紧皱眉头，望着红衣魔修的面容，有些欲言又止。

虽推测不出具体骨龄，晏血欲也能看出陆折衣年纪不大就已晋升离识期，或许他缺的是功法、是实战、是机缘，但独独不是天赋。

功法相貌皆为绝顶，便是当年的晏血欲，也无信心胜过现在的陆折衣。

偏偏他还不自知……

正是这么犹豫的一瞬，红衣魔修已似脚踏“桃花”，殷红的衣摆扬起，回了自己的席位上。晏血欲微一伸手，却只摸到那冰凉发丝自自己指尖穿过，终是没狠心用上魔元将他拉扯过来。

陆折衣刚落座，便听神识中虚玄君的声音响起，依旧是冰冷得如同机械设定般：「你若是动了真情……」

「并无。」陆折衣有些失笑：「只是不知该如何脱身。那晏老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系统：「……」

漠然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