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将领话说的没水平,被老将与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了面子,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是!末将受教了。”
吴衡却皱眉道:“小张提的并非全无道理,秦氏知晓咱们的动向必然先于咱们知晓秦氏,如今咱们将十八万军师压向皇域,更何况王爷还亲自离了凉州……是得小心行事。”
吕止道:“岭南无重甲,有何可惧?”
吴衡道:“岭南无重甲是不假,但岭南军足有三十万,赤虎一马当先,雪漭穿林次之。但自世子秦蔚主事改换编制之后,我军便再没有与其演兵,有谁知道如今的赤虎、雪漭、穿林如何?重甲重骑编军不易,没谁看不见你须弥重骑大魏第一,但须弥也不过区区八万!若岭南倾巢而出,你当如何?”
吕止冷声道:“那我便用这八万人磨死岭南十八万!别说你还有十四万鹰踏拿不下剩下的十二万人!”
吴衡冷哼:“你说得容易!”
夏白泉呵斥道:“岭南动都还没动,你们俩倒好,在这吵起来了,有能耐留着和姓秦的打起来的时候再使!”
两大主将沉默。
夏白泉道:“姓秦的不动,本王偏偏要让他动起来!传我军令,出了河内之后,不再隐匿,全速向南!”
众部将得令:“是!”
次日,秦蔚收到了凉州传来的消息——敬王夏白泉携十万鹰踏八万须弥南下前往汴都。
恭王已被秦蔚“架空”一些日子了,不见不满,反倒每日乐呵呵的,全然不像当年那个独断专行说一不二的恭王爷,与普通人家颐养天年的老翁没什么区别。
不过虽说是“架空”,每日秦蔚理事的时候还是习惯来他跟前烦人,有她拿不准的事,两人便吵一架,吵完,最后的决断也就下来了。晏楚之路春永等人在旁边看热闹,从不劝架。
时不时吵一吵,大家也轻松轻松。
秦蔚看到那封来自凉州的密报时,脸色立马就变了。恭王一见她不嬉皮笑脸了,就知有事要糟。
“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他冲秦蔚伸手。
秦蔚按着信纸,镇定道:“没事。”
恭王嗤笑道:“瞧你那样怎么可能没事,难不成是夏白泉那老东西下江南了?”
秦蔚垂眼看着桌上许久,才“嗯”了一声。
这下连同恭王座下首席谋士路秩老爷子也坐不住了,恭王府两代谋士纷纷聚到世子爷跟前:“敬王亲自南下?带了多少人?”
秦蔚将信纸递给路秩:“夏白泉亲自带兵,十八万人。这老小子是真的要反。”
一群人围着,恭王看不见信纸,听见秦蔚这一句,他肃然问道:“须弥呢?他带了多少须弥?”
路秩声音有些抖:“须弥——倾巢而出!”
念庭居中,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