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蔚莫名呼吸一窒,但很快,她又平静道:“沈氏大公子如何?赤虎军师中郎将又如何?”
沈宿垂眼道:“若为沈氏公子,宿恳请殿下考虑父亲的建议,助力襄王;若为赤虎军师,宿相信殿下自有决断,无论殿下如何抉择……但凡君命,无所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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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一)
沈宿虽然比秦蔚大了一岁,但却是听着秦蔚的传闻长大的。
秦蔚会走路啦,秦蔚会说话啦,秦蔚会念诗啦……
听得他莫名其妙。
难不成这秦蔚有什么特别的?特别傻?
年仅五岁的沈宿下定决心要离傻孩子秦蔚远一点。可是见不见秦蔚这事儿可由不得他决定。
秦蔚四岁生辰那天,沈礼策夫妇携沈宿到府为之庆生。
沈宿第一次见那个传说中的孩子,发现“他”长的跟别人也没什么区别,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长得不仅不傻,看起来还挺聪明的。
秦蔚挺聪明地在……啃猪蹄。
看着“他”与猪蹄奋战时那仇深苦大的模样,沈宿终于忍不住提醒:“你不会请人帮你用刀切么?”
那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恍然大悟,伸长了脖子四处打量了一番,终于发现了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小刀,乐颠颠地跳下椅子去拿了。
沈宿:“……”他说话的重点在“请人帮忙”,可秦蔚听三不听四重点落在了“用刀切”。
沈大公子尚未从对世子爷的无语中抽离出来,就见“他”使刀子使得忒笨,把自个儿的手给划破了。
秦蔚盯着自己流血的手指,沈宿也盯着“他”的手指,突然,秦蔚嘴一瘪哭了。
娇气包一哭,那还得了?
沈宿感觉自己头皮都快炸开了,直想立即离开此地,以免被波及。
然而他想得美!秦蔚伸手极快地拽住了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哭到打嗝也不松手。
大人们察觉响动匆匆赶来,得,“人赃俱获”了!
沈礼策是个读书人,明事理,没打一顿沈宿给世子爷赔罪,而是让他一旬抄完一遍《礼记》,抄不完不许出门。
抄书抄到手疼的那些日子里,沈宿不知多少次委委屈屈地想:都怪秦蔚那个傻子!
二十年后,秦蔚与猪蹄对峙仍不得要领。
她亲身证明,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将家国大事理得清清楚楚,却对家里日常的小事一筹莫展。
按理说,贵为恭王、岭南之主、大魏唯一的上柱国,她不该再碰甚至从来就不该碰这样难等大雅之堂的食物。
可她这人忒犟,自年幼时骨子里就埋了败于猪蹄之下的阴影,只不过她这小半辈子阴影太多,猪蹄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待心头诸多阴翳散去,她终于想起这茬了。
沈宿眼睁睁看着她连吃三天猪蹄,不见她战胜童年阴影,莫名开始同情不知多少头“失足白猪”永远见不到它们的蹄子了。
第三日晚饭,秦蔚满头大汗地啃猪蹄,面相狰狞尤甚杀敌之时。沈宿实在看不下去了,建议道:“你不会请人帮你切吗?”
秦蔚一想,是这个道理,去找拿刀子了。
沈宿:“……”
时隔多年,毫无长进。
他叹了口气,拦住秦蔚,拿过刀子,顺便毫不嫌弃把她那啃到一半的猪蹄也拿过来,一边将肉割下来,一边与她道:“你坐着,我给你切。”
秦蔚也叹了口气:“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委婉曲折地表达你想帮我?”
沈宿不说话,耳朵尖儿却红了。
秦蔚还在那儿火上浇油,真心实意地赞美道:“王妃,你真贤惠!”
沈宿不知是因为被调戏的还是因为憋火气憋的,整张脸都红了:“闭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