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蔚皱了皱眉,这算什么破理由,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被她这么盯着,沈宿避开她的视线,垂眼静静喝茶。
沈礼策想了一会儿,也觉得让陈昌平做郡守更可行些,却还是问:“殿下觉得呢?”
秦蔚还在盯着沈宿,开玩笑似的一字一顿道:“我偏不。”
沈宿抬眼看着她,满脸都写着不赞同——这个表情很轻易地取悦了世子爷,她就喜欢找他不痛快。
秦蔚道:“等他到了,我亲自去会会他。”
沈宿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礼策拦下:“看来殿下已经胸有成竹了。”
秦蔚似笑非笑:“哪儿能呢?我只是想赌一把罢了,最坏不过杀了他嘛!”
世子爷心意已定,沈礼策不好再劝,也不让沈宿劝。
说完事,秦蔚不让侍从跟随,自个儿慢悠悠地晃到沈礼策借她用的后院,去看看那被她扔到沈府晾着许久的雷子。
今个儿雷子的“功课”是“夺剑”。
二十个被绑来的悍匪和雷子放到一块儿,在场只有一柄剑,玄甲许诺若最后活下来的是匪徒,则让其获得自由,若是雷子,则让他休息一天回家见见亲人。
玄甲绑来的悍匪不必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渣,而这几个月雷子也被世子殿下安排的“功课”折腾得不轻,杀人见血时多少有些麻木不仁了。
秦蔚走到后院时,正巧碰见雷子从死人手里扒拉了剑,便站在场边为他鼓了鼓掌,虽然知道他看不到也听不见。
地下空间有限,这场“角斗”便放到地面上来了,阳光雨露均沾地照着所有人,却无法照进以命相搏的人杀红了的眼。
秦蔚抱着手静静看着,一脸轻松闲适的笑意,好似在勾栏里看清倌弹琴唱歌。
雷子得了剑后,即便被人联合绊倒踩断了臂骨也不松手,他拼命将剑换到左手,毫无招式可言的胡乱挥舞,疯子一般,硬生生逼着夺剑的悍匪不得不躲开剑锋。他趁机翻身站起,继续与夺剑的人缠斗。
就这么摔倒又爬起,打了近一个时辰,雷子才十分艰难地赢了,仅剩的一个悍匪夺了他的剑,却被他大发蛮力拎着头发往墙上撞,撞到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雷子也仿佛彻底失去理智了,拿起剑踉踉跄跄来到人前,举剑就要削世子爷的脑袋。
玄甲欲拔刀,却被秦蔚按住,她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剑锋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
雷子被不知何时隐匿在墙垣后的沈宿一脚踹翻在地,昏死过去,爬不起来了。
秦蔚微微偏了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宿道:“沈军师,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宿沉声道:“我竟不知自家后院什么时候成了世子殿下折磨麾下近卫的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