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一直赖在这个地方不肯走时,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在他肩膀处晃动的小红点,那一瞬间毫无道理的直觉指示着我的视线,我从他身后的窗口望出去,一眼就捕捉到了对面教学楼的某个窗口、正架着狙击.枪的黑色人影。
卧槽这啥玩意啊?这是国中生日常能出现的普通画面吗?我有点理解夜斗刚刚说“为了世界和平求求你收留白兰”的含义——但这人有想过帝光的和平吗?!祖国的花骨朵当场要吓枯萎了喂!
“白兰?!你身后——”
“嘘,”看上去仿佛一无所觉的少年,至今为止,心音依旧毫无波澜,他甚至颇为轻松地笑着对我说,“我知道哦,你先回教室。”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站在射程的范围内,经常放任我作死的系统突然诈尸,用它平淡的语气劝导,“我也觉得你应该先回教室,虽然我可以逆转,但你应该不想体验死亡吧?”
“怎么可能——”
原来白兰一直挡在我跟这扇窗户之间,不是因为那种不要脸的理由吗!?我误会他了!虽然他看上去不像个好人,但或许扭曲的本性还残留了一丁点儿意大利男人的绅士风度。(……)
倘若我对他置之不顾,来年在他墓碑前献花的时候良心肯定会超痛的啊!
千钧一发之际,我还在脑海里不断地思考解决方法,然而没等我选出其中最合乎常理的方案,那道幽微的红光竟然从白兰身上移开,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满脑子理论知识突然变得空白,僵立在原地,甚至忘记跟系统求助——当然啦我本来也没有这个习惯。
“咦?这可不行哦。”注意到这个变化,白兰的平静心音总算有了一些波澜,他在心里思忖了一句,“这种时候,她应该不会降低好感吧?”
降低什么好感?
没等我想明白其中关联,白兰已经抓住我的手,迅速将我带进一个陌生的怀抱之中,而毫秒之差,有猛烈的热流从我耳边擦过,烫的我在他怀中战栗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少年原本游刃有余的动作有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硬。
我被子弹擦过耳边的动静震得耳鸣不已,整个世界好像在不停轰炸,又好像都沉寂了下来,我愣了许久,才听到白兰开口。
“他走了。”
“……哦。”
我还没有从前一刻与死亡擦肩而过的阴影中反应过来,条件反射性地应了一句,怔怔地抬起头,终于发现我们的姿势有些不对劲,我推了推面前的少年……没有推动。
明明是他先开口提醒我,看上去却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
电影里的黑手党是这样的吗?我回忆了一番影视形象,简直想把《教父》一二三部影碟丢到白兰身上让他学习一下黑手党的自我修养,不然以这种街头流氓的素质,在电影里别说活过片头曲了,可能连出场的镜头都没有——所以我都已经胡思乱想到这么遥远的地方了,这个臭流氓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放开我?!
正在我忍无可忍,马上就要质问出口之际,仿佛有人察觉到了我的心声,先一步替我说了出来。
“抱够了么。”
我听到了赤司征十郎凉薄又讽刺的声音,不敢置信、惊讶地回首望去。
云层缓慢地遮蔽了阳光,少年的身影从阳光下渐渐变得黯淡,仿佛一层低气压缓慢地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而初春本来已经晴朗的天气,因为他的语气,陡然又降了几度。
作者有话要说:经过白兰的不懈努力,赤司线终于开了。
白兰:?你再说一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