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没有?”莫千邪挑眉得意地看向歌月。
歌月无视他明灿灿的眼眸,不想理会他,低头喝起粥来,奇了,这一大口下去竟然一粒肉都没嚼到,歌月皱着眉又喝了一大口……这肉呢?肉肉呢?
不待歌月发话,邻桌就有同学向厨娘高声询问道:“雅姑,怎么今日这肉相与往日变得这么少啊!”
只见雅姑抬手搓了搓手指,摆了摆手,原是粮钱不够,想雅姑当初来和风书院的时候就哑了,说不出话,问她叫什么她也记不得了,爹爹见她相貌举止都像个堂堂大家闺秀,就顺口替她取了这样一个还算文雅端庄的称呼。
歌月这会儿想起了早上爹爹出门给自己留的那三个月的零花钱,不由得伸手按了按怀里那微微凸起的两钱银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有些牙疼……
“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卜相令看向歌月,眼神担忧。
“没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歌月语气有些冲。
莫千邪闻声皱眉道:“不是昨天那臭老头后来为难了你吧?”
“想什么呢?关夫子哪有那么坏!我只是没吃到肉,体虚。”歌月胡诌道,她现在不能暴露出爹爹经济紧张的情况,以免到时候会在学院里引起哄乱。
“嘿!我看你是被那老头子收拾服帖了吧?现在都开始尊称他了!话说你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学院这么有钱,犯不着喝白稀饭啊!”莫千邪奇道。
“浅仙君的想法岂是尔等宵小之辈能揣测到的?”歌月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拿起剑便出门去了。
“吃你的,看什么看?!”莫千邪一掌拍向卜相令的后脑勺,卜相令吃痛,缩了缩肩膀,收回了目光,默默低头用小勺子划了几圈清粥,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歌月吃完饭,握着剑,刚才虽然有些不痛快,但一想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可是灵剑,心里多少又好受了些。
想着给师兄弟们好好显摆显摆的她脚步轻快,一路来到了位于和风书院最后方的花剑坛。
这里是东巧君寻常授课的地方,花剑坛是个半径五十米的大圆坛,由光滑透彻的大理石砌成,坛面平整无缝隙,整坛平面高于地面三个台阶。
光要建造这个花剑坛就需耗费巨资,这也是莫千邪刚刚说书院很有钱的根据之一,只是歌月也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浅仙君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个穷光蛋,她爹爹也没有在“离家出走”的留信中具体说明。
还没进坛,歌月远远的就发现了两个身影,有一个身影带着两根飘逸的长白带子,一身谪仙般的气场远远的如风般轻轻扫过来。
不用说,那个背琴的人定是楼无书,他也算和风书院的奇葩之一——任何剑他都觉着用的不顺手,修习剑法时居然以琴替剑!
刚开始东巧君是万万不肯的,这以琴替剑的做法是没有先例的,在这个以剑仙世家为代表的时代,可见剑的重要性,可再使东巧君各种威逼利诱,楼无书依旧不为所动。
二人僵持了几个月之后,东巧君终于放弃了,尝试着单独又研习了一套教学方法专门针对楼无书,好在楼无书领悟力极高,硬生生的用古琴替了剑。
这也是楼无书为何那么宝贝那把琴的原因,还心心念念地给琴取了个名字叫落红。
只是他这吃饭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歌月边走边脑补着他一口气就干了一满碗粥的场景,虽然她清楚楼无书是万万不可能做出如此毫无礼数的动作来。
“东夫子好,画君兄好。”歌月礼貌地拱手分别向东巧君和楼无书致了敬。
“剑不错,可属了名?”不愧是剑痴东巧君,一眼就盯上了歌月左手握着的灵剑。
“良宵,我取得名字不错吧?”歌月扬了扬手中的剑,似炫耀着战利品般,“快让青丝出来相个亲!”
东巧君闻言给了歌月一个爆栗,用手捻了捻右边的山羊胡不屑道:“一天到晚的不正经!还相亲呢!怕是你还不知道你的剑灵是男是女吧,有这贫嘴的功夫还不如把你的三脚猫剑术好好练练,让你的剑灵在有生之年还能出来透透气。”
歌月摸了摸吃痛的额头,今天这额头是招谁惹谁了,老是挨打,这东巧君可是出了名的毒舌,上次锦屏大战,帝师张舒钰之所以气成那个样子,有一半也是他的功劳。
歌月斗嘴是万万斗不过他的,她只好识相地吐了吐舌头道:“知道啦,我好好练还不行么!”
“画君兄,你是在笑吗?”歌月狐疑地望向楼无书一本正经的脸庞,她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好像……确实没看出来什么变化,但是她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丝欢乐的气息。
“无聊。”楼无书侧了身似乎不想再看到她,嘴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
可这两个字却让歌月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他,他居然对自己说话了?!!
“东夫子早,画君兄早,翩翩兄早。”
“东夫子早,画君兄早,翩翩兄早,兰天兄早。”
“东夫子早,画君兄早,翩翩兄早,兰天兄早,少思兄早。”
……
不一会儿,师兄师弟们都陆陆续续地到齐了,这时候离上课时间还差半个时辰。
剑术课不比关夫子的课条条框框地箍的人难受,所以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不会像关夫子的课上踩点,这个跟叶夫子——叶扁舟的诡术课一样,人来的都非常快。
“既然人都到齐了,上课之前大家就先练练御剑吧,这大部分人的速度都还不够快,就这样……”话还没说完,只见东巧君突然一脸凝重,拔出青丝,御剑朝着院门口的方向快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