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马没车,就凭两条腿儿能跑多远?
尤其是,追你的人有马有车,那就只有三个字:认命吧。
郁城正在京郊小路上夺命狂奔,就听身后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跑得喘不过气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拐,眼前一片模糊——“刷”得一鞭子抽过来,不用想了,他已经被抽翻了。
摔了个嘴啃泥,一张脸彻底埋进了泥坑里头,四肢爪子哗啦哗啦的。
又是一鞭子抽来,厉厉生风地卷着人抡起来,将脸着地的郁城彻底抽掉了个儿,从五体投地变成了四脚朝天的姿势,跟个翻了壳子的王八似的。
糊了满脸的泥,又被鞭子抽,痛得厉害龇牙咧嘴,好容易才看清楚。跨在马上拿鞭子抽他的是个俊秀公子,穿着一身骑装,就是有点儿娘气,手腕子上挂着一串水晶链子……
“刷!”又是一鞭子抽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呦!”可怜的郁城痛得只敢在心里哭泣:不娘气,一点都不娘气……别打了好么?
看着也不敢再跑,“俊秀公子”——蓝宜茜,懒得再搭理他,干脆利落地跳下马,跑到紧跟而来的马车前头,挥挥鞭子,歪着头问:“抓着了,你们看怎么处置?”
马车帘子被掀开,穆芳楹扶着黎樱出来,黎小姑娘眼睛红红跟只兔子似的,瞅着滚在泥里头的人,瞅了又瞪,瞪了又瞅,眨巴眨巴,又想哭了。
穆芳楹赶紧拽着她:“别为这么个混账哭,不值得!”又伸手接了蓝宜茜的马鞭,塞进黎樱手里,“你过去,揍他一顿出气!”
……还要被打?
郁城小泥人傻眼,赶紧划拉着手脚想要挣起来求饶:“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也没想到,黎县主,我其实——”
说不出话来了,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长剑飞来恰钉在他耳朵旁边,剑柄晃晃悠悠,伴着厉光闪闪。刚夺了护卫的剑掷过去的蓝宜茜磨着牙的威胁他:“躺着,不准动不准说话!”
……呜呜呜,有人动私刑救命啊!
小泥人颤颤巍巍地躺回泥地里头去,双手抱脑袋一副缩头乌龟的模样。
男人怎能熊成这样?白瞎了这张以前看着还算不错的脸!穆芳楹看得更气,忍不住提着裙子冲上去,狠狠一脚——对着脸踩的。
顿时,泥人的腮帮子扁了一块,脸上多了个泥乎乎的脚印子。
异姓王府是有私兵的,异姓王府的县主出门的时候也是带着私兵一起玩儿的。敢涮这么样的准岳家玩的郁小公子,虽然是个狗熊……其实吧,某种程度上也能称得上“豪杰”二字。
穆芳楹踩了还不解气,看黎樱:“你真不揍他一顿——”
没等穆芳楹说完,黎樱也提着裙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同样,抬起脚,对着脸踩!
泥人的脸上又多了一个脚印,总算对称了。
弱弱的哀鸣:“不要打了……”
当然没人理会。
穆芳楹抽抽嘴角,继续问:“就踩一下?”
依旧是话音未落,黎樱又凶巴巴的抬脚,又狠狠踩了三四下。踩得泥人儿“哎呦哎呦”哭都哭不出,黎小县主总算够了,又提着裙子奔回车上,蜷成一团,继续抽抽噎噎地哭。
穆芳楹:“……”
蓝宜茜:“……”
穆芳楹只能自我安慰了:“没事,让她哭吧,哭完了就好。”
地上的泥人儿眼神涣散、再也不敢相信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蓝宜茜看得直撇嘴,指着问穆芳楹:“他怎么办?”
“当然是带回去,交给刑部处置。”
蓝宜茜点头,回头吩咐侍卫将这货绑马背上去,怎么看都得嫌恶地皱眉毛。
太脏了,早知道,就不把人往泥坑里头抽了……
马也是爱干净的,谁愿意驼这么个泥团子?都抬着蹄子踢踢踏踏,怎么都不肯上前。
蓝宜茜想,要是有个冤大头来顶缸就好了——马蹄声声,马嘶咴咴,说曹操、曹操到,冤大头就来了。
何致赶到时,就见泥坑里头一个半死不活的,泥坑旁边则站着两个县主,其中一个女扮男装颇显得英姿飒爽的……是他的未婚妻。
抽抽嘴角,何致看向可怜的泥团子,他本想揍一顿的郁城。那身上带了三四道鞭痕,脸上又挂了四五个脚印……算了,别揍了,太子说的是“不死就算孤的”,可都成这样了,万一他再揍给揍死了,谁给他担着?
还是看自己的未婚妻罢,莫名有种心戚戚的感觉。要是自己以后惹了蓝县主不高兴,也会被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