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临近,提前一个半月,云朔下旨追封病逝的参知政事林如海为文清侯,并派人将文清侯府修缮一新。黛玉父母早逝,依旧由林睿与柔兰公主安排婚嫁事宜。当然,林霁风也得过来,他得背妹妹上花轿不是?
黛玉拜别父母灵位,拜别叔叔婶婶,抹着眼角的泪,指尖触及一片温热的湿润。秦可卿赶紧拿帕子来给黛玉擦脸,还打趣:“上好妆便不兴哭了,给太子看个花猫脸,不怕被笑?”
黛玉赶紧忍住泪水,乖乖抬着脸儿由嫂嫂帮忙补妆,心里道——才不要被他笑呢!
依照之前的“约定”,云涯亲自来文清侯府迎亲,被公报私仇的林霁风接连“敲诈”了十几首催妆诗,终于看到黛玉戴着个大红色的喜帕,在宫女的搀扶下,小步向外走。
轻移莲步娉娉婷婷,遮掩在俏颜之前的喜帕也轻轻摇曳着,其上的金鸳鸯一晃一晃,宛若划水游曳,好不优哉游哉。
云涯噙着笑,细细打量着他的小姑娘,越看越觉得可爱得紧。只可惜——他的小姑娘看不见他。喜帕微微向前倾,显出黛玉正低着头,并未看向前方。
思及此,云涯忽然以手遮掩,轻轻咳嗽了两声,眼中带笑,唇边更是掩不住的弯弯笑意。
因为大红的喜帕将前头完全遮住了,一身的喜服又沉重,黛玉只能将全副注意力集中在脚尖上,小心翼翼地走路。周围皆是喜庆的鞭炮声、鼓声乐声,黛玉却清晰地听到这几声笑,不由顿住脚步,嫣红一点点晕上脸颊——这人,欺负她看不见,这时候还不忘戏弄她!
见黛玉顿住了,搀扶的宫女连忙小声提醒:“县主?”
没事儿,不就是嫁个人么?黛玉压下心里缠缠绵绵的小怨念,继续小步走着,却比刚刚放开了不少。反正他都来了,就算自己真跌个囫囵给人看笑话,他也得娶!
当然,再走不了几步便是花轿,由林霁风将黛玉背上轿子,赶着吉时起轿。云涯也跨上马,带着迎亲的队伍回去东宫。
之前怕惹得黛玉哭花了妆,柔兰公主一直强忍着,直到目送侄女儿的轿子远走,才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她没有孩子,黛玉一直是个很乖的女孩儿,就像她的亲生女儿一般贴心。
林睿先扶了妻子去休息,林霁风则一直站在门口瞧,等接亲的队伍都不见了还在瞧,脖子伸得老长,跟家里花福鹿似的。秦可卿看着,不由莞尔,笑问:“你啊,肯定不是单纯的舍不得——说实话,想什么呢?”
林霁风龇牙咧嘴:“那混小子要是敢对我妹子不好,我肯定揍他!”好不容易养的漂漂亮亮的那么可爱的妹子,就这么给人骗了去,怎么想都心塞,越来越心塞!
秦可卿昵他:“那是太子,你怎么揍?”
林霁风浑身冒阴气儿:“麻袋套头打闷棍!”
自家这只永远这么能闹腾,秦可卿无奈长叹,探出纤纤手指将人拎走:“就你杞人忧天,俗世夫妻,如此心有灵犀的能有几人?天作之合,原该羡慕才是。”
林霁风顿时酸溜溜地冒泡泡,反手将人搂住,一脸的委屈:“羡慕?我跟你不算天作之合?”
我跟你——叫天作弄才是!
这是在文清侯府大门口,周围放鞭炮的吹喇叭的弹唢呐的都在瞧着看着呢,这人还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自己身上!被人抱了个满怀,秦可卿又羞又怒,双颊冒火,逮着林霁风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