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涯继续揪着贾敬不放,被坑了的弄月则大包大揽地接手其他善后事宜,譬如向云朔详细汇报四桩刺杀的前后,还有黛玉重伤、笈礼和婚礼都得向后拖延的事实。读零零小说
云朔没听完便勃然大怒,于是长公主府里里外外都是兵,被围了三层,真叫个水泄不通。
恰好是云征巡边归来,隔条街就见到妹妹府前一片热闹,不由皱眉问:“林睿反了?”
造反也就这待遇了。
前来接驾的长使官连忙对肃王殿下解释,听得一天安排四场刺杀,云征的眉头越皱越紧:“贾敬……疯了么?”
纵是敌明我暗,也是敌众我寡,分兵乃大忌。
林睿也接到了侄女儿遇刺的消息,策马赶回家中,却被堵在门口差点没进来,皇帝陛下调来的皆是精挑细选的可信之人,却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定远侯的。
林睿最终凭着兵符才进了门,柔兰公主无奈地与丈夫解释自家皇兄的顾虑——简而言之,皇室小辈儿的婚嫁不能再出岔子了!
弄月明明白白克死了一个崔应明,云诺不知道是不是更损,跟他稍微扯上点关系的,不是死了就是死而复生当女鬼。貌似年初时候,太上皇还戏言过将黎樱许给云诺?喏,黎樱的肚子上破了个血淋淋的洞,到现在还未养好呢!
唯恐云涯的未婚妻再出事,唯恐皇家成了鳏夫院或寡妇清洁堂,云朔这个这辈子都娶不着皇后的可怜皇帝,真是操碎了别人家嫁娶的心。
柔兰公主道:“宫里下了旨,将太子与黛玉的婚期改到明年。笈礼那边,我已向蓝老夫人致歉,大概也得拖到年底了。”
若是顺当,今日本该是黛玉的成人礼,可如今……昨晚上,乖巧的小侄女白着一张小脸,忍着疼、强作欢笑撒娇:“婶婶,晚些嫁也好。未出阁的姑娘才最矜贵,我还想多欺负哥哥一阵呢!”
柔兰公主抚着手边鲜亮的华服,这是黛玉的礼服,越发觉得金丝银线扎眼睛,赶紧合上带着已经润湿了的双眸:“我从未见过‘三哥’,我不知道他有多恨……我不懂,他是不是非要看着全家断子绝孙才痛快!”
林睿伸出手轻抚妻子的眼睑,带出一片湿滑的清泪来,不由皱眉,笃定:“不会如他之意。”
向侄子细问过黛玉的伤势之后,林睿又进了宫,是告假的。连长公主府都能混进刺客,真不知还有何处是安全无虞的。云朔理解他的担忧,给了他一个月的假,陪陪家人,也好好整顿一番长公主府和定远侯府。
林睿告假,林霁风就非得站朝不可。这天下朝之后,三三两两抱团回家,刚走出宫门,林霁风忽然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头晕眼花,差点坐地上去。赶紧伸手摸摸头,不发热,没染风寒,那是谁在背后念叨他?
左瞧瞧右看看,敏锐地发觉了几道躲躲闪闪的目光,林霁风更确定,有一拨子无聊的闲人对他芳心暗许、秋波暗送。
啧,真恶心,非得恶心回去不可。
于是,转身、甩袖,胳膊抡个大圆圈,将一位藏在墙根的可怜同僚直接拉近怀里,挑眉邪笑看着亲密不已,手上却在使阴招儿:仗着力气大,胳膊正夹着同僚的脖子,略以用劲儿,同僚觉得自己成了梗脖子的鸭子,眼睛瞪得突起,喉咙里“嘎嘎”……不好,喘气都困难了!
——说还是不说?
周围颤颤巍巍了十几只八卦茶话党,都在以余光斜光散光或者青光,悄悄么么地看定远侯世子耍流氓。世风日下啊,都没人来拨乱反正,争国本时候的骨气都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