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躺了个蟾蜍,裹着糖浆,还是个金色蟾蜍。读零零小说
林霁风抽抽嘴角,忽然一筷子戳下去,“咔嚓”几声,蟾蜍四分五裂,终于露出了西瓜本色,红彤彤清甜诱人,内里居然还是冰的。
萧若繁强忍着狠笑一顿的冲动,故意板起脸:“赴宴的礼仪就像你这般?”
林霁风瞟一眼桌上,更觉惨不忍睹,半捂着眼睛:“待客的礼仪就像你这样!”
萧若繁终于忍不住,笑了一通,才命人将席面换了,这回当然是正常的饭菜。
月白风清,一室的淡色,一桌的素色菜肴,林霁风觉得这样才对,刚刚那些个金灿灿的拔丝果子压根与景襄侯温润清雅的形象不符。
林霁风执过酒壶自斟自饮,挑眉问:“你今天到底被谁刺激了?”摆一桌子拔丝五毒出来,吓得他差点真下筷子吃了。
萧若繁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却不说话,只起身隔了半个桌子拎酒壶,不能给林霁风多喝。他表弟家有河东狮,喝得一身酒气怕进不了门。
林霁风明白了:“公主殿下又闹腾了。”
萧若繁这才笑了笑:“其实挺有意思。”
“有意思?”林霁风忽然有点儿抽搐,他有了个挺可怕的想法,“我说,你执意娶那小公主,该不会就是因为‘有意思’?”
萧若繁漫不经心地点头,边给自己斟酒:“娶了她,下半辈子总不会孤单。”
林霁风真想回一句“你病得不轻、难怪都说医者不能自医”,谁知道萧若繁又补了一句:“光是给她收拾烂摊子就足以让我焦头烂额,肯定不会像我爹一样闲得发慌,以至于日日泡在药材里头。”闲得发慌,以至于天天琢磨盘算着,该做程婴还是公孙杵臼。
“……”
林霁风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皱了皱眉,低头看杯中清酒,晃了晃,人影微动在一圈圈的涟漪之中。不必看清自己的表情,林霁风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实在看不清,也猜不出,萧若繁对那小公主到底安的是哪般心思。
不过,世间之事最怕有得比,一番比较下来,能确定的是一条:萧若繁当初对自家妹子那番,绝对称不上“喜欢”,甚至连“在意”都不是。
黛玉乖巧可爱,可大概是因为太过乖顺,完全没办法让景襄侯气到森森然——笑意森森地研究出了拔丝五毒的菜谱,荼毒人世,贻害无穷。
林霁风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即抽搐着发笑,大概是被萧若繁带歪了,他自己也变得莫名其妙。
萧若繁忽然问:“你觉得,若有一日,皇上与你肃王对峙京城,镇国公会不会回京勤王?”
转的是不是有点儿快,上一句是儿女情长,下一句就是朝事了,而且还问得如此“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