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风看他神色诡异,不由皱眉:“去哪儿了?”
“去一条偏僻巷子里的小院,应该是报信的,可是——忽然张大人带了一拨人进来,将一院子的人都绑了,然后直接带走了!”
“哪个张大人?”林霁风见侍卫直直盯着他看,不由嘴角一抽,“该不会是鸿胪寺的张狐狸?”
秦可卿一直在旁听着,却是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连连摇头:“你啊,这就是报应!”
林霁风仰天长叹,实在是造化弄人,他刚涮了张狐狸一把,现在就得低声下气地求人去了,狐狸那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别说拿鼻孔看人,能给他个下巴就不错了!
秦可卿吃吃笑着,又将楞乎乎的林霁风拽起来,连连往外推:“快去负荆请罪罢,要不要我给你去找藤条?”
“还藤条?”林霁风一龇牙,“你想谋财害命啊!”
秦可卿顿时一瞪眼儿,眸光流转间别样一番骄傲,转脸吩咐瑞珠:“去把小花吃的干草拿一捆来,给他背上去。”见林霁风一副目瞪口呆样,秦可卿又是狡黠一笑,“若回来时,我发现这捆草不见了,你也就别想进门了。”
果然是悍妇啊悍妇……咳咳,这句只敢在心里想着,可不能说出去,要不然哪里是背干草就够的,媳妇儿说不准能把那头花福鹿给绑他背上去!
于是,林霁风真背着一把掺了青菜叶子和红豆沙的、五彩缤纷的干草捆儿,乖溜溜回到鸿胪寺,负荆请罪了。
张元原本只想哼一声,可一瞧他绑得跟只花尾巴的孔雀似的,不由瞪圆了眼睛,只觉脑袋嗡嗡直响:“你这是什么模样,官仪哪儿去了!”
林霁风实话实说,可怜兮兮的:“没办法啊,媳妇儿逼的。”
早听说这混小子怕媳妇,可没想到竟会怕成这样,定远侯怎么还没打死他?这般胡思乱想着,张元还不忘噎一句:“你不是告假了么,现在来作甚!”
林霁风继续说实话:“来销假。”
张狐狸咬牙切齿,暗搓搓摩拳擦掌着,就算这是未来太子妃的哥哥,他也想给狠揍一顿,这实在太气人了!
不过想想今早抓了个那些个,张元觉得自己必须先忍了这口气,这混小子还有用,现在可不能打死了,得准备推前头去挡明枪暗箭挡御史的口水呢!还是那句话,谁让这是太子妃的哥哥!
林霁风暗暗观察着张狐狸的神色,心里有了八分的谱:今早,那侍卫差点撞上张元,是个巧合;但张元去那里抓人,绝不是巧合,他就是有意去逮——纪伊真绪的把柄。
也就是说,暗里撺掇并威逼贾家人的,大概、或肯定,有扶桑藏在背后。
貌似有点儿不靠谱?算了,看那纪伊真绪那副心比天高的德行,也不像是个靠谱的人。
林霁风摇头叹气,估计黛玉还是被牵连的,惹了别人红眼或白眼儿的,还是自家叔叔。
张元也无奈,远来毕竟是客,又是来谈海疆大事儿的。虽然纪伊真绪在皇上跟前求亲闹得难看了些,可扶桑将军送来的那份划分海疆的建议还算靠谱,与皇上所想有差但差得不多,并也就是说,没有哪边想蛮不讲理划地盘占便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