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是父王没用,不能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嘤嘤嘤,是父王没用,没好好教你哥哥和妹妹……”
“嘤嘤嘤,闺女,你要是真喜欢水溶,父王可以帮你去说说……”
穆芳楹被一堆“嘤嘤嘤”哭得头痛,实在不想承认,扑在床上的、这眨巴着水汪汪的、跟兔子似的红眼睛的“美须髯”……是她的父王。www.DU00.COm
这么个比女人还爱哭的东平郡王,还能教出个志大才疏、稍微懂得些阴谋诡计的世子,也算是穆家祖上烧高香了。
穆芳楹不得不跟父皇说清楚、说明白,关键是说浅显了,比三字经还好懂:“父王,我就是听说北静王长得漂亮,去看看而已,但是我没看上他——你千万、千万不要去给我说亲!”
东平郡王眨巴着雾气朦胧的眼睛,胡子一飘一飘,显得十分激动:“难道你是看上了林家那小子?不行啊,闺女,人家已经定亲了,嘤嘤嘤,是父王不好,没赶在前面……”
……简直无法交流。
穆芳楹恨不能当场晕过去,可为了防止父王顶着双兔子眼去长公主府瞎扑腾,她还得咬牙切齿着坚持:“我也没看上他!”
她就是出去帮许檀打掩护,顺便看看有没有漏儿可拣,怎么就非得往儿女情长上头掰扯呢?
东平郡王歪着脑袋,愣了愣,忽然——“噗通”,扑到床上,揪着枕头,放声大哭:“呜呜呜,都是父王不好,没法替你找一门好亲事……”
……要疯了。
穆芳楹转身出门,果断决定继续去缠着许檀,就算破些财,总也好过被当成恨嫁怨女,还被亲爹“哭嫁”来得强!
东平郡王依旧在“嘤嘤嘤”地哭着,却不知,这精彩的场景已经被当天站班的侍卫们奉为经典,并口口相传为值夜时提神的“神段子”;然后,绘声绘色的,传到了某个最喜欢听段子的郡王殿下耳中。
北静王府的禁军皆是才艺出众,唱念做打一应俱全,完美演绎了东平王“哭嫁”的全过程,连那“嘤嘤嘤”都学得神似。
整个府里的人都要笑倒,只有水溶依然单手支桌,噙着淡淡的微笑,抿了抿茶,才问道:“也就是说,报给驿馆的说法是:跟本王去林家,是穆芳楹做主,许檀只是作陪。”
禁军们死命忍着笑,冲着自家王爷点头,又道:“王爷,侍卫司的人还在那儿围着,更多的事咱们打听不到。只听说,西宁郡王知道许县主去过林家后,不准许县主再随便出门。”
“果然,有点意思。”水溶抚了抚茶碗的边缘,忽然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等等再看罢。”看戏而已,现在还不明朗,静静待着拨云见日,才别有一番意味。
总归,对于皇家而言,上半年最要紧的是弄月公主的大婚,拖了那么久终于能成“正果”。不管是生日,还是及荓礼,还是婚礼,大公主的一切都必须顺顺当当,再不能添任何晦气。
——可偏偏有人就是不长眼。
就在弄月公主生日宴的当天早上,一直就没太平过的宁国公府又出事了,还是差点被人踩脸踩到泥潭子里的大事儿:整个宁国公府都被人砸了!
据说,砸场子的是个将军,叫啥不清楚,但号称“中山狼”,最是耍狠斗强,还蛮不讲理,光天化日之下打上宁国府,说是宁国公欠债在前、毁约再后,说了要拿两个姑娘抵债,结果还给逃了。中山狼哪里能让,非得揪着宁国公要回他孙家的“逃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