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王婶气不打一处来,昨天她可没答应算了他和英子的婚事,“别听他胡说,他能有什么主意。”
“这丁家总比江家好。”杨氏掐了她一把,“你也不看看他们现在那样,等谷子长大还得苦多少年,英子嫁过来不得回去帮衬?”
王婶脸色微变,杨氏自认为自己说的全是道理:“你再看那张喜儿,现在说不回张家,过两年吃不了这苦你看她改嫁不?到时候谷子谁来管?”不用想就知道是做姐姐英子来管,这一管也不是一两年就行了,起码得管到他娶媳妇,得贴进去多少银子。
“王家还得替他江家养儿子!”
这番话说完,王婶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动摇,沉默着将衣服都晾了后,朝屋内喊了声大根:“去看看你哥回来没。”
傻根手里拿着个饼子跑出来,看到杨氏后叫了声外婆,傻笑着走出去了,杨氏叹气:“你说大根以后咋办啊。”
“我们养着,养不动就让大牛照顾。”王婶进了趟灶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篮子,里边儿摆了几个鸡蛋还有半条子的肉。
杨氏将东西接到手中:“你再好好想想,这几日大牛不还在家么,找个机会我叫丁家姑娘过来,让大牛相看相看。”
王婶不搭话,送了她出去后朝山里边方向看去,才要转身,迎面田氏走了过来,热络的和她打招呼:“我有事儿和你说。”
……
临近正午,阿喜她们从田里回来,嘱咐着谷子不能喝生水,进灶屋没多久,外边儿传来了大牛的声音,还夹着重复的喊叫声,走出去一看,王家兄弟俩背着树往院子里走。
正夏,山上的松木绿油油的,枝头的松球还没成熟,吊在上头,王大牛将松树放在地上,拔了腰间的刀子将岔枝砍下来,截断后铺在地上。
将岔枝都劈干净了,大牛问:“嫂子,你家里的斧头呢?”
傻根在一旁附和:“嫂子,斧头呢?”
阿喜指了指垒柴的棚子:“还没吃饭罢?”
大牛还没说话,傻根高喊了声饿,阿喜给他们倒了水,钻进灶屋,看了眼米缸后,从布袋子里舀了两碗面粉出来。
旧米早些天前就吃完了,新米还没收,这一袋子的面粉还是前几天她去镇上买的,等外边那些苞米磨了粉,大约是能撑到收割。
正想着,将盆子里的面粉掺水揉团,搓长后用手一个个的揪成片儿扔到锅子中,底下正炖着些菜,其中还有昨天腌下的咸肉,很快香气就飘出去了。
这边乡下是没有吃午饭的习惯,饿了就啃个饼子,对付过去就算了,但阿喜讲究这些,即便是如今身处的环境不大好,这些习惯还是保持下来了,用最为简便的方式,让姐弟俩与自己吃的好一些。
屋外传来劈柴的声音,这些柴劈了后还得晒,炎炎夏日,几天功夫就干了,等阿喜叫英子来端盆子,大牛已经劈了不少。
傻根对吃的很执拗,英子把盆子端出去后他的视线就挪不开了,可他又有些怕阿喜,早前在河滩上阿喜说他吃不上肉吃不上饭,他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