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嗯了声:“想攒钱送谷子去念书。”
“哟这哪够啊!”张婶即刻提高了银两,惹的附近的人侧目后,她又赶紧的放低了声音,伸手掐了下阿喜的手臂,“你这死丫头,念书得多少钱,光是那束脩一年就得二两银子,还有那纸,你大字不识一个晓得它多贵啊。”
阿喜的眉头快拧成绳了,她长那么大,可从没被人这又吼又掐的,心中又有些同情死去的张喜儿,江家这儿好歹英子与谷子对她真心,张家那边个顶个都是吸血鬼。
阿喜离她远了些:“读书才有出息。”
张婶自有自己的想法:“靠他能有什么用,辉子才聪明,你大哥一年到头才挣那几两银子,你这做姑姑的要是帮衬些,将来他高中了肯定念着你的好。”
阿喜拿起柴刀试了试:“娘,我还欠着债,没钱帮辉子,大哥自己能挣就供着,供不起就别念了。”
张婶眼咕噜一转:“你就是死心眼,我让你回去你不回去,在这儿吃苦,回去你就是不嫁人,还有你哥,能苦了你不成,在这里小的小,老的江家两个可帮你了?多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试了几次后阿喜终于顺利砍了一截,放到身后,没有理睬张婶。
张婶见她做的吃力,又道:“我说没个男人不成吧,连柴都砍不好,如今天热没什么,天冷了怎么办,那几间破屋子,昨个儿可叫蚊子叮的。”
阿喜的耐性很好,纵使旁人聒噪与苍蝇,她也能忍,否则你要与她多说上两句,她能再讲个十句八句,何不省下力气。
等到阿喜身后的有半捆时,张婶终于说累了,她在旁边就地坐下,看着阿喜,总觉得闺女的性子不一样了。
这时阿喜转过身:“娘你不是要帮我打柴。”
说完她就把柴刀递过来了:“我一个人的确忙不过来,幸好娘你在,家里的面儿不多了,又没驴子,明儿娘你帮我一起磨点苞米面儿。”
张婶一口气上来,想说啥,喉咙里干涩的很,刚才说得太多,一口水没喝这会儿嗓子疼。
半响,张婶摆手:“娘歇会。”
阿喜哪会让她就这么歇着:“娘您要累着,就回去罢,给哥带带孩子,我一个人也成,再说家里吃的也不多。”别演了没两下就不帮了,家里多张嘴就得多吃粮食。
张婶瞪了她一眼,起身拿了柴刀砍树枝。
张婶的力气要比阿喜大,做这些也比她熟练,不一会儿功夫就有了一捆柴,阿喜抿嘴,用藤条将树枝捆紧,不远处树丛遮蔽的山路上,传来了哗啦啦的拖拽声。
阿喜扭头看去,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肩上扛着一整根的松树,后半部分拖在地上,声音越来越响。
这么热的天,乔生身上就穿了背兜,黝黑的脸上汗淋淋,但这些都不减他那气势,扛的十分轻松。
乔生看了阿喜一眼,视线落到她身旁那捆树枝上,停顿了一会儿:“我帮你。”
阿喜摇头,正要拒绝,张婶赶忙道:“噢哟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家阿喜一个人可扛不动。”
说着视线还往人家松树上吊着的两只野鸡看去。
乔生弯下腰拿了藤条,轻松拎起来后往前走去,松树哗啦啦的从她身旁拖拽而过,她费了老大劲砍下来的东西,在人家眼里顶多就算个篮子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