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下手

祝星栗胳膊倚在铁门上,耸了耸肩:“刚才想做的事儿,现在去吧,我给你守着门,不会有人发现。”

他怎么知道她想做的事儿是什么,段伏仪没问。她即将要做什么事儿,段伏仪笃定他肯定也了然于心。他这么做,明摆着是顺着她的意,也解释着刚才一直拦着她,其实并没打算委屈她。

段伏仪心里很暖,扬着笑眼,快乐的情绪生动:“你绑成这样,我有点不好下手哇。”

祝星栗挑了挑眉:“我怕解开,你追起来会费力气。”然后手一挥,说了句去吧。

强压在心中的戾气嗖一下被引了出来,段伏仪话也没说,余光瞟了眼男助理的脸,轻抬唇角轻嗤了一声。声音还未落,抬脚便踹到了印着她五指手印的那半张脸上,嘴里发出一声清晰的脏字,眼睛里写满“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的漠视感。

祝星栗偷摸将人绑了上来,其实是想让他的女朋友踹两脚出出气的。出了这种事儿他有很大的责任,方才拦住她不过是怕有人拍到将事儿再闹大。现在左右无人在旁,就惯着她让她将心里的憋屈劲儿都撒出去。

可看着段伏仪将男助理像个沙袋一样拳打脚踢,力度在疼得痛不欲生和疼得快晕倒之间把握得非常适度,姿势也帅气地跟羽毛球运动健将一样,反手过渡、内旋击球外加正手平抽轮换上阵,他还是不由地背后一凉。

真没看出来,哪里不好下手。

段伏仪其实是想踩着男助理的脑袋让他叫爸爸的。

但她对爸爸这个词并没有多少的好感。她睥睨着一脸怂相的男助理,外貌与那个所谓的爸爸的影子相交叠,呈现出一种叫做和谐的共感,刺眼地想让人多揍几下。

于是地狱少女降临,祝星栗无奈地关上了厚重的铁门,隔绝了堪为惨绝人寰的声音。

好不容易等女朋友喘着粗气扔给他一个眼神,祝星栗这才收回倚靠在铁门上的闲散姿势,往她那个方向走两步:“结束啦?累不累?”

段伏仪瞥了他一眼,舒缓了两秒才开口:“累,我中场休息一下。”

祝星栗脚步一顿,又往后退了几步。

干架干到一半还得喘口气续个能量值,估计也只有大佬敢这么干了。

于是祝星栗就瞧见段氏大佬重新提了口气,对着绳子已经散开但无力还手的男助理手脚并用混合双打了十多分钟才结束“凌虐”。

对,就是凌虐。他甚至在男助理复杂又痛苦的表情中看出了对人生的无望与恐惧,他有点后悔为什么将人绑到天台时,他还多余地打了人家将近十分钟,早知道情势会如此惨烈,他至少应该跟人家客客气气地说几句好话的。

段伏仪蹲在意识有些迷离的男助理跟前,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打你打得有点轻,但这并不代表我心软地原谅你了。”

这......状态还不好?

地狱少女切换到正常模式,说出的话清淡柔和,却带着些许威胁的语气。规规矩矩地躺在地上的男助理身体一哆嗦,没敢接话。

“我呢,最不爱问的一句话,就是‘你知道错了吗’,因为这句话问出去显得很愚蠢,不如听对方亲口、主动地承认自己犯下的错儿顺耳。你明白吗?”

她说完,男助理猛地点了点头:“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的,女侠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段伏仪乐了。男助理方才矫揉造作的样子不复存在,嗓子眼不再故作尖细娇柔,而是非常爷们地粗着嗓子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