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栗叹的那口气挺玄妙的,虽然段伏仪没琢磨出是什么意思,但好歹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快乐。
眉角往下塌,唇角绷得挺直,整个人的气压低了好几度,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
段伏仪没明白他那股子不快乐的源泉是什么,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去安慰他。大概安静了半分钟,祝星栗突然关上了门,关门之后还踹了什么一脚,隔着门只能听到滚动的声音。
过了几分钟,室内重归安静。
平日里两个人拌拌嘴演演戏,也没见他这样自我折磨过,情绪翻滚地和女生来大姨妈一样,段伏仪非常不理解。可诊断不出什么问题,就算她是牛逼哄哄的老中医也治不了。
于是转身下楼整理厨房,又给伏地魔放好了狗粮,时间刚好过十一点。
这个点就下班,段伏仪有些于心不忍。
祝星栗是个非常好的雇主,别管过去闹得多不愉快,现在有多少龃龉,公对公、私对私拎得非常清。她工作时间比较弹性,节假日时朝九晚五,等到学期开始,下课后再来工作三个小时。
合同上明码标价,她懂规矩,不逾越不偷懒。
想来想去,段伏仪决心不走,重新坐回地毯上继续看书。
中午阳光有点猛,隔着窗户照进来,晒得段伏仪昏昏欲睡。手边的电话响起,段伏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起身拿着手机出了门。
段伏仪一接起,女生生硬又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怎么,今儿不去干那劳什子的杂役活儿了吗?”
来电是段伏仪同父异母的妹妹,段时绫。
段伏仪出了院门,转身沿着马路往僻静的街角走:“段家是要急着分家产吗?成天跟催命一般给我打电话,你们能不能别再烦我?”
“你以为我想给你打电话?”段时绫那边很安静,偶尔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她声音压得低了些:“爸生病住院了,你抽时间回来看一眼。”
“谁病了?真抱歉,我不认识这个人。”段伏仪想挂断电话。
“段伏仪!”段时绫那边传来推拉门的声音,然后嗓音回归原态,又高又尖的:“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吗?不记得当初我家收留你的恩情了吗?躺在病床上的也是你爸,床前尽孝的人也应该有你,不应该都是我一个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