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没有命运一说?如果莎莎在的话一定会向她求教这个问题。命者,上天注定;运者,穷通之变化。命乃定数,运乃变数,人生就是在定数之中经历变数的过程。以前从来不相信命运,但不得不承认经过两次艰难的探险行动之后,命运似乎跟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享受自由和爱才是人生的真谛,而不是坐在轮椅里享受所谓的荣华富贵。
诚如汉斯向舒妃所汇报的那样,航班落地之后国际刑警便已经严阵以待,但并没有任何收获,查证了登机人员名单之后才发现楚枫、钱飞和詹莎莎根本没有做这次航班。至于人去哪儿了,只有上帝才知道。
这是楚枫第一次踏上异国他乡的土地,视线所及之处到处是行色匆匆的旅者,不同肤色的人混杂在一起,不同的面部表情闪过眼际,一种极度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这里曾经是非洲最富裕的地方,三面是浩瀚的沙漠,一面临海,毗邻印度洋和太平洋,苏伊士运河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道。也是连接亚洲和非洲的交通要冲。
对埃及的印象仅限于金字塔和古老的埃及文明,小学的时候就学过四大文明古国包括埃及,当亲自感受异域风情的时候,楚枫关注的重点并非是这些,而是人。要在各种肤色、各种表情里分辨出谁是当地普通的老百姓十分容易,但要分辨出哪个是工人谁是国际刑警则难上加难:他们的脸上不会贴上“icpo”(国际刑警组织英文缩写)的标签。
宏峰则背着旅行包提着黑色的旅行箱满头大汗地跟在两个人的后面,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从加入“潜龙”行动小组,这位红色尖兵特战队副大队长就沦为小跟班,只有跟钱飞叫“二师兄”套近乎的时候才有存在感。
角色不同心态自然不同,宏峰所关注的与楚枫一样,至于金字塔只是一副宏伟的背景而已。
钱飞戴着黄色的太阳帽手里举着小红旗跑在最前面开路。而雍容典雅的詹莎莎戴着黑色的纱巾,只露出一双性感的眼睛,一只手挽着楚枫的胳膊,另一只手拿着时髦的手机,笑意如花:“枫哥,我们去哪?”
“哪儿人多去哪。”楚枫痴迷地望着雄伟的吉萨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一种古老而沧桑的感觉迎面扑来,其中蕴藏的厚重之感是任何一幢现代化建筑所望尘莫及的,这种感觉只有登上中国最古老的秦长城才会有。
詹莎莎苦笑一下:“为什么要找国际刑警?他们现在正在找我们呢,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们能想到我们在撞枪口吗?”楚枫下意识地抚摸一下银髯,感觉有些别扭,在飞机上度过近二十个小时之中,脑袋还在眩晕之中,双脚漂浮无力,这是晕机的节奏啊,甚至看到天上飞的鹰都想吐。楚枫精神萎靡地望一眼旅行的人群,低声道:“杰克很可能就在埃及,他是国际刑警追踪的目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詹莎莎苦笑一下:“既来之则安之吧,杰克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也许现在正躲在五星级酒店里酗酒泡妞呢。”
楚枫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选择埃及最受欢迎的旅游地是钱飞的主意,把自己打扮成当地导游的模样,然后混进鱼龙混杂的旅行团,四个人若即若离,不时还与中国大陆来的旅行者交流一下感受。其实在这里根本不用担心陌生,来自大陆的旅行者举目皆是,而当地导游也随口会说汉语,还不时地听到那种带着沙漠口音的中国话,感到陌生而亲切。
在雄伟的吉萨金字塔下仰望天空,有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正当楚枫感慨万千之际,宏峰忽然使了个眼色,人群之中出现两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楚枫淡然地点点头。
“我见过他们。”宏峰紧张地深呼吸一下:“是在国内,他们是国际刑警?”
在楚枫的眼里外国人长的都差不多,几乎难以分辨。在雪域高原和十万大山探险的时候曾经接触过几个,戴维和哈里斯、霍斯与杰克,他们都是白皮肤蓝眼睛黄毛,如果光着腚肯定认不出谁是谁。不过楚枫的觉识超乎寻常,他的记忆方式也不同,强大的观察力一眼便看出来:这两个家伙是警察!
楚枫的心无限下沉,额头上沁出了冷汗,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还散发着热汽的咖啡一言不发。感觉耳机里面的声音是如此遥远,隔着千山万水;又是如此之近,那种近乎完美的声带发出的毫无感情的声音清晰可辨。
埃及——为什么是埃及?
一张世界地图出现在楚枫的脑中,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色表标识显示那是非洲之角,三面是沙漠一面临海,一条流了几万年的尼罗河横穿埃及腹地,还有雄伟的标志性建筑物金字塔。
从十万大山的热带雨林到某国西海的孤岛小镇,再到非洲之角的埃及,一个醒目的环形的弧线出现在眼前,十分模糊。因为汗水流下来,遮住了视线。杰克没有去法国巴黎,更没有去英国伦敦,他去了埃及?
对于一个超级文明的狂热分子,最能吸引他的并非是红酒咖啡和美女,而是神秘而刺激的探险旅程。楚枫始终认为杰克不会去喧嚣的大都市,也曾经设想过他没有离开亚洲,所以才选择在吉隆坡转机。
一方面是为了打时差躲避国际刑警的追踪,一方面是再度确认此行的目的地。“潜龙计划”之所以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案的原因就在于此:任何完美的计划在事实面前都会变得漏洞百出。对手不会按照龙队的算计出牌,更不会提前亮出自己的底牌。
“枫哥,您怎么了?”
耳边传来詹莎莎惊异的声音,楚枫摇了摇头,汗水滴落到桌面上,看一眼睡眼惺忪的女人,楚枫缓缓地摘下耳机,沙哑道:“在吉隆坡转机,目的地是埃及。”
“埃及?”詹莎莎用纸巾给楚枫擦拭汗水,柔弱无骨的手碰到了楚枫的大手,冰凉的感觉,不禁脸色苍白地看着楚枫:“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阿飞,快起来!”
“不必打扰他们,我们在吉隆坡转乘去埃及的飞机,那里发生了第二例t病毒感染者。”楚枫疲惫地靠在软椅上,想要从逻辑和杰克的性格方面寻找其合理性,却无果而终。纷乱的思绪不理还乱:杰克的行程没有一点规律,也许在此之前他还去了其他地方,也许一行到了埃及他早已离开。
但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去一趟埃及,那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
如果想要寻找原始文明的遗迹有许多种选择,可以去登距今二千多年的秦长城,可以去看古印第安人生活的原始丛林,可以去非洲之角的埃及沙海游览金字塔,也可以去秘鲁的玛雅人古城废墟体验古老和沧桑。
埃及不是杰克最好的选择,曾经两度来这里去寻找金字塔的秘密,其神秘的文化始终是一个谜。作为一名探险爱好者,这里是最好的选择,但不是最终的选择。他最想去的还是中国的十万大山,那里有世界上最丰富的地下暗河水系,有最复杂的地下溶洞空间。当然,最吸引他的是古城废墟之下隐藏着的神秘。
身着迷彩战衣带着太阳镜的杰克躺在金黄色的沙丘上,望着最后一抹夕阳的光晕慢慢地沉落下去,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如果暴风听到第二例感染t病毒的消息会如何反应?
也许他对此冷淡,因为毕竟如此遥远,远到只能在史书和记忆里看到非洲这块土地;也许他感觉莫名其妙?为何是在埃及发生病毒感染事件?真的是一个有趣的试验,恰好验证了伍德博士关于t病毒的一些研究,符合其喜欢湿热的环境。
但埃及的气候并不符合病毒爆发的条件,因为这里干热。却是感染者的天堂,这里盛产最多的不是金字塔,而是干尸!
杰克起身走下沙丘:“嗨,你们不用这么紧张,这里安全得很,除了沙子之外不会有人光顾。最近的城镇距离这里也有百公里的路程,最好雇佣驼队来运送我们的物资,是的,那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