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耐人寻味了。谣言真真假假,不过有心人已经看得出来闵阁老的立场似乎变了样。
难道说齐王萧应瑄当真敢犯了天下之大不讳勾结鞑靼?
如果是真的,那真的是太过可怕了。面对鞑靼,就算不入流文官在城破都要自尽殉国,若是皇子勾结异族,那天家还有什么颜面,以牧天下?
……
各种心思都在御驾滚滚烟尘中,安如锦身上有伤,萧应禛特赐她在龙辇中一起回京。此番安排惊掉了众多人的眼睛。
要知道皇后也病着呢,就在后面的凤辇中。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安如锦冒死前去御驾行辕前报敌信,是大大获得了圣心。一个妃位恐怕也是做不久就要往上再抬一抬了,只要她能怀上龙嗣。
太平辇中,太后额上带着昭君兜,神色憔悴黯然。云太妃随伺在一旁,精神很好。
太后看了她一眼,忽然叹道:“当初就该听你的话,不要宠着庆元。”
云太妃是少数人知道苏渊内情的人之一,不过她知道得不是很详细,只知道苏渊在未入京之前沾了一个案子,好像投靠了齐王。
云太妃脸上都是懊悔:“我也有错。不能坚持劝解公主。”
太后面上暮气沉沉。她不过四十出头而已,如果保养得好看上去三十岁是稳稳当当的。可是自从当了太后以后,她反而觉得老得很快。
现在被苏渊的事一打击,她心灰意冷。再说,皇上位置越稳,她这个不是生母的太后迟早要靠边站。
她看向云太妃,语气中带着羡慕:“哀家的亲生女儿无用,没想到妹妹你的养女却是得了圣心。以后啊,哀家要靠着你啊。”
云太妃是什么样的人?虽然心中高兴不已,但是面上却是十分恭谨道:“太后这是什么话?皇上孝顺,定会好好奉养太后颐养天年的。”
两人正在说话,忽然后面有一个太监哭丧着脸跑了过来。
他顾不得求见,在太平辇的车帘外哭道:“太后,不好了,庆元公主走了!”
怎么会这样?三番两次地梦见他。
安如锦深深叹了一口气。背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以为萧应禛睡了,毕竟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明日一早就要离开行宫。
御驾回宫还有很多事要处置。
可是还没等她想罢,额头温热传来,她看见萧应禛正抵着她的额,一双深眸静静看着她。
安如锦唬了一跳,可是旋即脸上一红。她能感觉到他深邃目光下火热。
她低声道:“臣妾打扰皇上了,罪该万死。”
萧应禛却认真看了她的眼,问:“你在忧心什么?”
两人已是两年的夫妻,就算再不上心也能看出异样来。更何况两人还数次生死相依。他再薄情的男人都不可能不动容。
他也不是无情之人,不然当年也不会甘冒朝臣反对将病重的纳兰韵选入宫中。
对于安如锦,他更多是一种天长日久之情。这种情意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随着日子弥久越发深厚难舍。
这一日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心神不宁,是什么事他心中隐约猜到却并不准确。
安如锦微怔,旋即心头的紧绷瞬间放松。她软软依在萧应禛的肩头,轻声道:“臣妾只是做梦梦见了鞑靼刺客……”
萧应禛轻拍她的肩头,沉声道:“不会了。以后你就时时在朕的身边。”
安如锦被他的话说得发笑。她是后宫嫔妃,怎么可以随时在他的身边。
萧应禛见她露出莞尔一笑,也不由笑了:“你笑什么?”
安如锦自然不会说他言语说的有漏洞。她微微一笑,道:“皇上不嫌臣妾看久了腻烦就行。”
萧应禛深深看着她,慢慢道:“朕怎么会看腻。”
她兰心慧质,温柔娴静,像一颗珍珠一样随着日久越发显出光彩来。更何况这两年他身边宫妃不少,却没有一人可以像她一样让他越发感觉轻松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