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融融的室中,萧应禛接过热茶抿了一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安如锦按着香炉,素手轻翻,神思已远。
萧应禛道:“你放心,苏渊逃不了多远的。”
安如锦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那就好。”
萧应禛见她神思不属,轻叹一声将她搂入怀中。温暖包围,安如锦回过神来。
她惭愧道:“让皇上担心了。”
萧应禛摇头道:“是朕的错。让你心事藏这么久。谁都没有想到苏渊藏得这么深。”
他说完深深皱起眉心,似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
安如锦忽然轻声问道:“既然苏家和齐王有勾结,那傅家一案……”
萧应禛正色道:“这事只能抓到齐王后才能重新审。现在不可打草惊蛇。”
安如锦面上浮起凄色,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萧应禛以为她是心伤姐妹情意,安慰道:“你放心,傅家的案子终会重新审的。”
安如锦追问,目光灼灼:“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要食言。”
萧应禛哈哈一笑:“朕什么时候食言过?”
安如锦心中百感交集差点又落泪。萧应禛见她兴致不高,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夜受惊了?”
他旋即恼火:“下次有事要先告诉朕。不可以再瞒着朕。”
他一想起昨夜安如锦设计套话苏渊就忍不住阵阵后怕。若是常何在晚出现一步,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想着,他不由搂紧了几分。
安如锦忽然幽幽道:“若是臣妾以后有事瞒着皇上呢?”
萧应禛微微凝目看她。怀中的安如锦眉眼素淡,神情却凄凉。看着一颗心似都要随之酸软绵化。
他眉眼深深道:“那要看什么事。”
安如锦垂眸,眼中水光溢满。
“若是很严重的事呢?”
萧应禛一愣,随即笑了:“不会的,你不会的。”
安如锦微怔。他笑得很轻松,可是当她看见他的笑容,心头越发酸楚沉重。
他怎知道,她身上的秘密是不可说,不敢说……
一个纷乱的夜终于过去。
安如锦彻夜未眠,精神却很好。
秋荷、青萍前来伺候的时候她已起床穿戴好。只是今日她穿得分外素净,一身白衣,面上脂粉未施。
可这样却有别样的清丽婉约,令人移动不开眼目。
秋荷道:“娘娘今日还去行猎吗?”
安如锦道:“不去了。就在这里歇息。”
青萍道:“一大早庆元公主那边就来人了,要见娘娘,被奴婢打发走了。”
安如锦笑了笑,不以为意。苏渊畏罪潜逃的消息常何在肯定都封锁得严严实实,庆元公主再娇蛮任性,碰上这种掉脑袋的事她肯定问不到一星半点。
是以她一大早就派人过来,那么的气急败坏。
安如锦正在想着,院子中忽然传来喧闹声。青萍急忙前去查看。过了一会,她脸色不好前来。
她道:“娘娘,庆元公主过来了。大吵大闹的。”
安如锦起身前去。果然看见庆元公主带着一大帮的宫人堵在了紫云苑的门口。常贵人正要兴冲冲出玩,一看这架势就和庆元公主问了几句。
没想到庆元公主一夜未眠,一肚子的火气。她对上常贵人十分不客气,言语中便多有得罪。
常贵人向来嘴上不吃亏,明里暗里讽刺了庆元公主几句。两人就在院子里吵了起来。
安如锦出了屋子,看见常贵人正叉腰和庆元公主你来我往对骂。
庆元公主骂道:“你这个贱婢,给本公主滚开!”
常贵人冷笑:“公主好大的威风,一大早就来紫云苑撒野。不过臣妾可是皇上的人,还轮不到公主骂贱婢。要骂就回公主府去。”
庆元公主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常贵人喝道:“来人,把她给拖下去打!”
常贵人自然是不怕她。她故意挺起胸膛,傲视庆元公主身后的宫人。
宫人自然是不敢打常贵人。且不说宫妃只有皇上和皇后,还有品级高的妃嫔可以惩罚。常贵人的家势可是比一般的宫妃都要硬得多。
宫人们自然不会去做这种无脑的事。一个个支支吾吾,直把庆元公主气得几乎要昏过去。
安如锦前来。常贵人眼中一亮:“娘娘来了!”
庆元公主看见安如锦前来,沉声怒道:“安如锦,驸马呢?”
安如锦慢慢道:“驸马不在这里。公主问错地方了。”
四周宫人们忍不住窃笑起来。要人要到这紫云苑了,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
庆元公主看见四周宫人都在嘲笑,心中无尽委屈和焦急一起涌上心头。她眼眶一下红了起来,僵在当场哽咽。
安如锦仔细看了她的神色,心中微微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