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禛带着御林军四处查看。正在此时,忽然前面急匆匆跑来一队人,当先一人是常何在。他脸色阴沉,身上还有血迹。
萧应禛面色一紧,急忙上前。
常何在策马而来,到了萧应禛跟前几丈急忙下马拜见。
萧应禛看他身后几位都面色紧绷,身上带血。他目光一沉:“走,进去说。”
到了金顶大帐,萧应禛屏退左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常何在令身后的人拿出一个包袱。包袱打开,是几柄被砍弯,砍豁口的弯刀。
他沉声道:“属下在御驾四周警戒,派出去的斥候发现有一队人埋伏四周。”
“都杀了?”萧应禛问。
从这些血迹上来看,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常何在点头:“是的,都杀了。派出去的斥候和他们混战起来。对方人多势众,己方斥候不敌,发信号求救。属下正好在四周,于是前去援救。”
萧应禛听得他说得淡然,但是知道这其中定十分凶险。
他问道:“尸体呢?”
常何在道:“还在原地。属下怕他们是调虎离山之计,就赶紧回来禀报。”
他还担心因为这事引起营地骚动,是以就拿了那些异族刺客们的弯刀过来给萧应禛看。
萧应禛眼神沉沉:“难道是鞑靼?”
鞑靼扰边犯境已经在蠢蠢欲动,现在又派刺客前来窥探他,这简直已是公然的挑衅。
常何在道:“皇上行猎还要好几天,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新军营派三千过来护卫皇上吧。”
萧应禛沉思了一会,断然道:“不用。就按着原定计划行猎。龙虎两大营地足以护卫朕周全。”
常何在点了点头。行军打仗他不擅长,不过从今天起他决定寸步不离萧应禛。而且御驾行猎,方圆百里都要再撒些武艺高强的斥候出去,为保万无一失才是。
萧应禛捡起弯刀看了几眼,忽然道:“你带朕过去看看那些尸体。也许能看出什么来。”
常何在点头。
一行人立刻出了营地,这次常何在不但亲自护卫,还多点了三百护卫保护萧应禛。
疾驰了小半个时辰后,一条大河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应禛问:“尸体在哪儿?”
常何在纵马上前看了看,忽然脸色变了变:“不好!尸体都不见了!”
他说着急忙策马冲过一道草甸,萧应禛跟上,果然地上除了一些血迹外,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任何尸体。
天光耀眼,大河滚滚而去,翻起浪花。
可是此时此刻萧应禛的心却越发沉沉。
是谁,到底是谁?为何要这么做?
派刺客试探又将尸体拖走,这遮人耳目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萧应禛深深震动。他慢慢搂紧她。
夜风寒凉,风起簌簌,怀中的人那么单薄。他心中涌起无尽的异样情愫。
是啊,生与死,别人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她却只有他。他给她的荣耀也好,风险也好,她只能沉默接受。
忽然,他眼中灼灼对她笑道:“来,朕带你出去散散。”
安如锦一愣,还没等她回神,萧应禛已经拉着她起身。
很快,他解开金风,带着她走出去。
夜风中,寒气逼人,可是这样却有种另类的爽快。安如锦被冷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喷嚏。
打完,她看见萧应禛憋着笑看着自己。她的脸不由红了。她还真的很少这么时态过。
她想要恼火,却不知不觉自己先笑出声。
萧应禛哈哈一笑,将她一把抱起放在了马上。金风高大,她坐在上面心惊胆颤,问道:“皇上,我们要去哪里散?”
萧应禛翻身上马,一把将她抱紧,哈哈一笑:“去草原上散!”
他说着一纵马缰,金风兴奋地长嘶一声四蹄撒开飞一般向着远方奔去。
……
迎风烈烈,天地无人,唯有两人在草原上策马狂奔。安如锦被强风吹得眼睛几乎睁不开。此时她才发现草原的天幕不是完全漆黑,而是墨蓝色。
夜空浩瀚辽阔,天上星辰似乎伸手可摘。一颗颗犹如洒在天幕上的宝石,近在咫尺。
银汉当空,人在其下御风而驰骋,犹如在飞翔。
安如锦久久不能从当中回神。
金风越跑越快,犹如夜空下的一道金色闪电,风驰电掣,带着两人飞奔在夜的尽头……
长风中,她第一次看见这浩瀚星空,身后是他坚实臂膀,温暖胸膛。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那一句,生与死,她唯有他一人而已。
是,不管前路是不是真的就是死地,她身边唯有他一人而已……
……
第二天一早,安如锦醒来身边的人已不见。她抚了抚酸胀的额头。
福泰的声音在殿中轻轻回荡。
“都轻些,皇上吩咐了,不要吵醒娘娘。”
“放下,放下,都出去。”
……
安如锦不由唤道:“福泰公公?”
福泰顿了顿,赶紧小步趋前来。他笑问:“娘娘起来了?”
安如锦问道:“皇上呢?”
福泰笑道:“回娘娘的话,皇上一早就去打猎了。他还吩咐让奴婢煮点姜茶给娘娘,说昨夜风大,怕娘娘受寒。”
他说着十分善意地笑着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