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锦掂了掂手中的盒子,故意道:“就看殿下能出得起什么价了。”
两人各怀心事,相视一笑。
……
萧应瑄看着安如锦窈窕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换上冷然的面色。身边一道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前来。
黑影声音很低沉,分不出男女:“殿下为何要接近这安如锦。明明知道她是皇上的人。”
“就是知道她是皇帝的人才要接近。”萧应瑄慢慢道。
黑影声音中都是不赞同:“她忠于萧应禛,是不可能被我们所收买。”
“是吗?萧应禛给了她什么好处可以让她如此死心塌地?”萧应瑄慢条斯理地轻嗅手中的瓷瓶。
瓷瓶上还带着安如锦身上的淡香,淡淡的女人香令人心摇意驰。
他眼中浮起异芒,继续道:“一个宫令女官,还是一个莫名其毛的夫人位份?她一介小小县令之女,当皇帝宠爱消失,她可是会为了自己出卖一切。到了那个时候,她就会明白孤才是她最后的依靠。”
黑影顿时漠然。
萧应瑄眼中带残忍的笑:“没有人能忍受从权力顶峰跌落。她现在爬得顺利,日后摔下来会更痛。孤就等着这一天到来。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萧应禛的死期。因为他不会想到身边的最忠心的人会给他致命一刀。”
他说完笑着离去,身后黑影慢慢抬头,眼中写满了不屑。
一个女人而已,能值得多少心力去注意吗?不要到了最后这狂妄又阴险的男人在阴沟里翻了船。
……
庆元公主的婚事很迅速地操办起来。府邸买的是前朝一位老王爷的王爷府。经过半个月日夜修葺,焕然一新。
礼部和内务府通力合作,很快定下礼书等。
这一日苏渊父母带着懿旨进宫,苏渊随行。太后郑重其事在元宁宫摆下宴席款待他们。在宴席后,他们将呈给礼部苏渊的庚帖,然后再安排迎娶公主若干事宜。。
安如锦听着秋荷和姚燕说着宴席如何丰盛,心中冷笑。太后自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只是将来若是苏渊本性暴露,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正在说话间。几位内侍笑嘻嘻而来,道:“太后有赏,苏老爷苏夫人也送来喝茶钱。”
安如锦还没发话。秋荷诧异道:“苏老爷苏夫人?这未免也太大的手笔了吧。”
姚燕问道:“苏老爷苏夫人各宫都送了喝茶钱?”
小内侍笑道:“是啊。说是初次进宫来,又逢喜事,就给了。”
沉默不言的安如锦忽然冷冷出声:“不过是一个外官而已,竟然能送茶钱到了内宫来?都给我退了!谁拿一文钱就去慎刑司领罚去!”
此话一出,整个甘露殿众宫人都吓得愣住。几个方才拿了钱的内侍手一松,红封中的钱哗啦啦掉了一地。
安如锦道:“皇上怎么说?”
福泰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安如锦不知是什么感觉。苏渊无论得到谁的重用都与她无关,可是却又时时刻刻让自己心里不舒服不自在。
不知何时苏渊已经是她心底深处扎着的一根利刺。
正在这时,一个小内侍匆匆而来:“静夫人,外面有人找。”
安如锦看了那内侍的面容,顿时心中明白谁来找。
她和福泰告辞,跟着那小内侍悄悄离开了甘露殿。小内侍带着她七饶八拐,终于到了一处很偏僻的破败宫殿。
那宫殿靠近冷巷,断壁残垣上爬满了爬山虎,浓翠一片,看得令人心惊。安如锦犹豫了一会,那小内侍已经闪身走了进去。
安如锦咬咬牙走了进去。
里面豁然开朗,地上没有枯枝败叶,只有一个亭子依旧带着往日的优雅。在亭子中静静端坐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他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缓缓回头。
一张俊美的面容显露在日光下,耀眼妖冶。他潇洒一笑:“静夫人。”
他的笑容看着比天光更刺眼,安如锦垂下眼帘,上前,淡淡道:“齐王殿下。”
萧应瑄指了指干干净净的亭子,微微一笑:“请坐。”
安如锦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道:“齐王客气了。这是齐王想要的东西。”
萧应瑄伸手接过。接过时,他的手指碰触到了安如锦的手。安如锦微微一颤,迅速收回手。
萧应瑄的手冰冰凉凉的,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的手如此冰冷。她抬起眸,看见萧应瑄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静夫人果然很怕孤。”萧应瑄道。
安如锦冷淡道:“这些香丸每日一枚,对人无害,不过却能让殿下达成所愿。”
萧应瑄打开瓶塞,果然闻到一股很淡雅的香气。他把玩手中的玉瓶,意味深长地笑:“这香丸不会被查出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不会。因为没有用麝香,只是几味香罢了。”安如锦似笑非笑:“不过如果齐王殿下担心被人查出来,可以假手他人碾成粉末每日掺入香灰中,天长日久也是一样的功效。”
“哦。”萧应瑄笑了,一双妖冶的眼中罕见浮起赞赏:“这个主意好。谁会去查香灰呢。”
安如锦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厌恶。
萧应瑄让她做的香丸不是什么特别奇效的香,而是让齐王妃闵氏不容易怀孕的药香。用麝香避孕这已是老法子,他要的是不经意中可以让女子不受孕的香。
想来想去,她参照了《天香谱》上的古方,再用宫廷中秘方制出了一小瓶的避子香。这香清淡不引人注目,却令女子宫寒加重。男子气血旺盛,自然是不怕这种寒香侵袭。
如闵氏这样娇生惯养的贵女,平日气血都不旺,再加上香气侵扰,怀孕就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