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根鸡骨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封林晩的脑门上。
封林晩那原本就绽光似的大光头,一下子变得更加油光水亮。
封林晩一愣,他怎么说也实际有筑基期···甚至是筑基期巅峰的修为。
这样的实力,谈不上多强,但是也并非普通人可比。
一块鸡骨头,却如此不偏不倚的砸在他脑门上,并且没有引起他的任何警觉。
确实稀奇的很。
顺着鸡骨头丢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有一人依靠在木桥上,手里还拎着半只烧鸡,油腻腻的手爪抓着烧鸡,吃的满嘴流油。
此人一看,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偏偏满脸的傻气,左右路过的行人都绕着他走,他看到有稍微好看点的小娘子路过,也会跟着走两步,露出痴傻的笑容。
封林晩双手合十,温和的冲着那痴傻的汉子笑了笑,用袖子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污渍,反而走上去将自己兜里的许多蔬果放在对方的怀中。
然后转身离去。
又过不久,忽然听到有老人的痛呼之声。
走上前去,却见有老人大腿上长着十分恶心的浓疮。
老人嘴里还哭嚎着,言语之中的大致意思便是他不幸生了恶疾,需当有人用口将毒疮中的毒液吸出方可痊愈。而家中的儿女不孝,无有一人肯侍奉他,反而将他赶出了家门。
周围的百姓听了,自然都跟着唾弃老人的儿女,却并无一人上前帮忙。
毕竟那毒疮看着恶心、恐怖极了。
封林晩站在路边,却已经彻底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来了!套路!全都是套路!看来我最近的一番行为,已经入了八仙的眼,他们对我提高了期待。所以也就亲自出了考题。”
“已经很明显了,之前那个痴傻的大汉,还有眼前这个生了毒疮的老人,都是考验。或许还不至于此,随后还有更多。听闻昔日钟离权为了点化吕洞宾,丧心病狂的考验了他十次,”
“依照常理,我应该上前去,当仁不让的吸允毒疮中的浓毒,治好老人。只是···真特么恶心,要是这样才能得资格,那···这八仙第九人,不要也罢!何况,我真这么干了,会掉订阅的吧!”封林晩的脑中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耳听着老人的哀鸣之声,却更加大了,就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做出决定。
时间,陷入了一种平静。
喧闹的汴京城,仿佛一下子,也都安静了下来。
虽然依旧免不了暗流汹涌。
但是这一切,貌似也与封林晩没什么关系。
他的节奏已经清晰而又简单。
平日里日常做一些好事,积累善名。
同时隔三差五的与藤逊道人斗一场,屡屡让藤逊道人当中出丑吃瘪。
而其他人,似乎也都陷入了看戏模式。
谢蕴道已经远赴宋辽边境主持大局。
以其为首的小团体,暂时都没什么动静。
“南阿弥陀佛,南阿弥陀佛····。”封林晩顶着光头,哼唱着记忆里的小曲,背着一个布袋小包,行走在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些路过的行人瞧见他,都难免露出微笑。
有些卖菜的商贩,甚至赶过来都要往他的口袋里塞点蔬菜瓜果。也有许多人,亲切的与他打招呼,甚至喊他过门吃便饭。
就像他真的满汴京都是朋友,已经获得了整个城市的善意。
普通人的恶意和善意,都是模糊而又分明的。
更清晰的说,他们其实都处于一种‘利己’的善恶中。
做好事,为求心安,为求福报,为求一种内心的愉悦···又或者干脆是为了个好名声。而大多并非出于某种必须的责任或者崇高的理想。
做恶事,则是大多为了达到某种获利的目的,又或者抒发内心积蓄的怨气和怒意。
所以,为什么和尚会比较在民间吃香,就不难理解了。
因为佛教的理论中,就有很大部分,在讲善恶轮回,在来生的福报。简而言之,就是做好事是有好的回报的,这像是一场交易,左右两端平衡,并不亏本。
而道教就显得模糊多了,更多的是在告诉别人,为善去恶是一种道德修养,是一种让自己安静下来的方式。看不到明显的好处,自然在教化普通人之时,就显得有些疲软无力。
人们喜欢‘不懂’,并不一定是他们真的满心向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