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当然是封林晩让她唱的。
不是没有更好的古词可以用。
只是,一个没有多少诗才,只通音律的青楼花魁,若是突然写出了惊世的诗词,那才叫假。
而这首歌,歌词看似平凡,仿佛俚语。
但是真唱起来,只要演技过关,却也更显得情真意切,情深似海。
“我的将军啊···你爱上别人了吗?如果是的告诉我吧让我随风飘吧!”呢喃的叹息声,伴随着风,传遍了汴梁河畔。
一阵凄楚的细雨,忽从天降,仿佛也是为了配合此时的情景,更增添了几分哀伤。
站在一艘货船上的封林晩,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堂堂神通,竟然用在这种地方,是不是有点太不着调了?”
而就在花魁曲青幽配合演戏的同时。
在封林晩的安排下,一些人开始故意在人群中,散布杨七郎与这位花魁的爱情故事。
于是在此情此景的感染下,不少人便自行脑补了一百二十几集的爱情连续剧。
而站在细细的树枝上的曲青幽,看着脚下冰冷的河水,却并没有依照封林晩的指示,假装不慎被树下堵着的人拽下来。而是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猛然一闭眼,大喊一声:“七郎,妾身来找你了!”
说罢之后,竟然真的直接义无反顾的朝着滚滚河水投去。
噗咚!
冰凉的河水,瞬间淹没了曲青幽的全身。
她感觉自己正在陷入一片漆黑,将被吞没。
虽然封林晩的‘计划’可以帮助她,获得短暂的知名度,暂时躲过眼前的‘劫难’,但是随后而来的,那定然就是更加疯狂的叫价。
就如同蔡锷将军与小凤仙,都知道小凤仙是蔡锷的红颜知己,曾经助他屡脱困境。但是却鲜有人知,正因为这段关系,那些个‘仰慕’蔡锷将军的乡绅名流,便不断的光顾小凤仙,几乎劳累的她无法下地。
曲青幽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她感觉到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一个假的故事,她要把它变成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么或许···她就有机会被赎到杨府。
“有!”杨六郎苦大仇深的说道。
“那可有相交甚好,的红粉知己?”封林晩再问。
“罢了!莫须有!即便是没有,我们找一个合适的,编个故事,也就够了。”封林晩说到这里,直接跳过道。
演戏需要的是天赋。
即便当初杨七郎,在花街柳巷,真的有什么相交的‘故友’,演技和颜值不过关的话,也没什么效果。
既然如此,还不如由他封林晩,全权包办了的好。
“六爷若是信得过我藤逊真人,便将此事交给在下。只是此事过后,杨平却再也不是你杨家的人,因果两消,从此各不相欠。”封林晩说道。
杨六郎却没有料到,封林晩的要求,真的如此简单。
“罢了!你若能果真助我杨家脱离此劫,无论你是谁,是何来历。杨平的卖身契,都给了你,他从此与我杨府,也再无任何瓜葛。”杨六郎如此说道,显然对于封林晩的一番说法,并不信任,甚至不信他是杨平。
封林晩点了点头,没有更多的解释。
目的达到便可,至于之前的说辞,别人信不信,那并不重要。
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
芳馨斋的花魁曲青幽,怀抱着琵琶,独坐在高楼上。
凄冷的月光,洒在她洁白的脸颊上,刺骨的凉意,却比不上她心中的那股冰冷。
方才妈妈已经告诉她了,再过几天就要挑个吉利日子给她梳拢。
梳拢意思,就是找个人给她‘开窍’,当然了···文明点也可以叫出嫁,只是一晚的那种。
当然,作为花魁,她的第一晚的价格,一定会很高。
其实···随着年岁渐长,前来花大价钱找她听曲的人越来越少,这一天迟早会来。
上个月,因为染了花柳病,被抛尸乱葬岗的柳大姐,当年不也是名动一方的花魁?
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当年的柳大姐传闻比她现在还要风光,但那又如何?
男人永远喜欢新鲜的,一块肉再香再美,总是吃不着,迟早要丢掉。
而被捧红的花魁,即便是再大的名头,再响亮的招牌,归根结底···还是个窑姐儿。
也曾有人想要在‘出嫁’之前,找个良人托付终身···只是来逛窑子的,有几个是良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