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出问题了,估计就是跳的太急太高了,地面又比较硬,加上身体的重力,全部反弹了,把骨头给弄断了。”
太红旗觉得不可思议,“麻烦您再好好看一下,她是学跳舞的,那只是跳舞的动作,正常范围以内的动作标准,并没有超出一般人的范围。”
“是,可能只是舞蹈动作,可是别人能承受助住了,她自己不行,比人家脆弱,以后一定要注意了,建议不要去跳舞了,或者做一些有类似动作,要吃苦头的。”
太红旗不死心,“以前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啊。”
宋清如从小到大身体差劲,可是确实是没有这样的情况,虽然老生病,感冒咳嗽,发烧,但是所有人都觉得是体质差劲而已,养着注意一点就可以了。
大家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骨头的问题,但是宋清如这身体,卧床了多少年啊,基本上没有出去溜达过,还是后来宋清如自己慢慢地走起来了。
这样的骨头本来底子就不好,老这样不走路,不运动,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了,骨头都长得差劲。
而且营养吸收的也不好,先不说吃的好不好,她吃得少,老吃药胃口又不好,吃了的东西都不能消化吸收,就跟个枯草一样。
所以就形成了循环了,而且宋清如过来的这几年,她虽然是能吃也能动了,各方面改善了,未必就不能调理以前的身体。
可是关键是长身体的时候啊,十几岁的人,个子长,力气长,什么都要长,宋家那个条件,恰好就是最艰苦的时候,没有什么好东西补充营养,长得快却没什么补充,这一下子,跟个漏洞一样。
她在食堂吃,就是家常饭,吃得饱,指望着补什么,那还是别提了。
这就是个循环了,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医生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这个不好说,有可能是以前注意,没做这样的动作,也有可能是就这几年变差劲的。”
可不是吗?宋清如这人多怂啊,打架都不会有大动作的,特别会保护自己,导致现在才发现。
而且她这几年练习的时候,没有做过什么高难度的动作,只是基本功,跟一些简单的舞曲,这还是今晚,突然想到了的,给太红旗一个人看着。
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结果就没想到了,她有技巧,有本事,能把动作做到位了,可是骨头出事了。
这就意味着,作为一个舞者,她以后不能做高危动作,你不能做这样的动作,那就意味着你不能成为一个顶级的舞者。
舞者你要有自己的特长,你能做出人家大部分人做不到的动作,才能出彩,才能让人记住,不然千篇一律的动作,谁都能做到的,那就很平庸了。
“还会变好吗?要怎么才能养好呢,她以后还要跳舞,很喜欢跳舞,可以去吃药吃营养品,这些我们都可以弄到的。”
近乎于祈求,太红旗太了解宋清如了,这么多年没看喜欢过什么,就跟个小傻子一样,就这么一个喜欢的,心心念念惦记了这么多年,跟他说要站在做好的舞台上。
医生不说话,看着太红旗,“先养着吧,药啊什么的就算了,这个不是药到病除的病,待会我给你列个单子,以后照着这个吃,一定要多吃,养着点,趁着还年轻,不然以后年纪大了,情况就糟了。”
“跳舞不建议继续了,你们家属也应该劝着点,还是命重要不是?”
“也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都要看开一点,你们家属自己要看开,年纪还小,还在发育当中,这个不要紧,好好养几年就是了,又不是什么绝症。”
“咱们都乐观一点,你们多开导,心情好了,这吸收就好,配合着吃一些营养品,说白了,这就是个富贵病,不影响寿限的。”
太红旗走出来的时候,紧紧的捏着那个单子,里面都是一些药膳食材之类的,他自己什么也没说。
“爷爷,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她。”
“你在这里难道还能呆一晚上,不回不对了啊?”
“我明天一早上去,看着她醒过来就好了。”
太红旗心情很差劲了,江长源也不好说什么,“我先走了,待会让人给你送东西过来。”
他自己长了个心眼,去问医生了,医生觉得一个个的都不信还是怎么的,“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的,你也可以去看别的医院,都是这样的说法。”
江长源回去了也睡不着,冬嫂收拾东西,做了饭放到保温桶里,太红旗还没吃饭。
这样的事情,孩子怎么接受的了呢,他愁的慌,只能跟冬嫂说一说了,冬嫂自己就很惊讶了,“还有这样的问题,那可怎么办呢?”
“先看看吧,你不要说,那孩子自己还不知道。”
冬嫂赶紧答应了,宋清如第二天醒过来,医生观察了好几次,脸上带着笑,“幸亏就这么一次,你算是好的了,不用来回正骨,不然不得疼死了,现在还疼吗?”
宋清如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轻微的点点头,俏生生的在那里,就跟枯萎的白花一样。
“放宽心,该吃吃,该喝喝,不是什么大问题。”
医生说安慰的话,医德很好了,不仅仅看病负责,还负责给家属病人打气。
医生什么都见过的,每天看着生离死别,对于生死以外的事情,都能看得开,宋清如这个不算是大问题,又不是要命的事情。
宋清如自己眼巴巴的看着医生,她想问问医生到底怎么了,正常人其实不穿高跟平地崴脚的可能性太小了。
她对于自己的腿很用心了,每天都要按摩的,又长又均匀,很好的腿型,跳舞的看中的不就是腿了。
脸色不抹东西,但是宋清如脚上,是经常抹东西的,不然都僵硬了。
“我到底怎么了?”
太红旗这时候动了动,给宋清如盖了盖被子,“没怎么了,就是扭到了,等着好了就行了,饿不饿了?”
宋清如这才不说话了,医生自己出去了,觉得这男孩怪体贴的,不知道什么关系。
“我没事了,你吃饭,吃完去部队,也不要来看我了,等我好了去看你。”
太红旗就笑了笑,“管这么多,自己养好了才算。”
自己穿上外套就要走,走之前看着宋清如,低下头,弯着腰凑到宋清如耳朵上,“你昨晚,跳的舞真好,我见过的,跳的最好的,也是第一次有人单独给我跳舞。”
宋清如笑了笑,看着人出去,这也算是安慰了,但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实在是太疼了,这时候她还不知道,但是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宋清婉本来昨晚上一听到消息就想骂她来着,多大的人了,出去那么一会儿,还是在太红旗家里,就能把脚崴了,多能耐啊?
谁知道不是人的问题,是骨头的问题,心里那个劲儿,心疼的不行。
你说这一大家子,所有人身体都可以,就是宋清如不行,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说白了,就是营养不够,富贵病,这要是一开始好好养着的,不会这样的。
宋清婉什么也不说,嘴巴上也很温柔了,少见的好听话,“喝点汤,你看看你瘦的。”
“不想喝,喝了待会去洗手间,太麻烦了。”
宋清婉看着这汤,心想特意做的,就是补补的,怎么能不喝呢,她现在只恨不得全把有营养的都做了,然后给宋清如灌下去,然后身体全部吸收了,一下子就变好了。
瞪着眼睛,“做了你不喝干什么,我在这里陪着你呢,怕什么麻烦,喝。”
倒出来就给宋清如喝,宋清如喝了一碗,过会儿又是一碗,又让宋清如喝,很来劲了。
太红旗回去就跟人家打听,看看哪里还有骨科圣手,他去给人家请过来,这部队里人多,五湖四海的,不管是不是真的,但是有人说是管用,天津卫就有一个,离着也不远,就是那人是在村子里,属于土医生,带着偏方的那种。
太红旗自己记下来地址,请假就去了天津卫,谁也没说,不能耽误时间,废了老大劲,去了地方,一点一点打听出来的。
人家没见过多少世面,看着太红旗外面来的,就不大想治,这要是出了问题,算谁的啊?
太红旗也不是傻子,他自己跟附近人打听了,知道有两把刷子,专治疑难杂症的,高手在民间啊。
花了很大的功夫,他早上就去,一直等到晚上,人家朴实,这么一弄不好意思了,到底是跟着太红旗走了,去看看。
那人爱抽烟,太红旗就直接买了一条子,他想着让人多费心思,不差这一点,伺候的人周周到到的,虽然是被逼着出来的,心里不情愿,但是看着太红旗这态度,八分不情愿,大概也变成了十分愿意。
太红旗这人,想做的时候,哄得你分不出东西南北,心思缜密又含蓄,今个儿这么做,说白了,全是为了宋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