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逃出生天

须臾又过来一张照片,是阮杰受伤的那条胳膊。胳膊上的纱布被解了开来,里面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上面都是褐色的疤。

【元耳】:没骗你,明天就全好了。

夏婴这才彻底放下了心,回了个小七吐舌头的表情包过去。

两人一起互发了会没营养的信息,终于还是道了晚安。夏婴听阮杰说寺里一般早上五点就会起来,于是临睡前特意定了个闹铃。

可也不知道是睡得太死还是手机出了问题,第二天早上夏婴醒来的时候居然已经七点多了!

这下可吓坏了夏婴,她赶紧起床拿着东西跑去洗漱,边跑边给阮杰发信息。

【夏天啦啦啦】:完蛋!起晚了!

【夏天啦啦啦】:闹铃居然没响qaq

【夏天啦啦啦】:怎么办怎么办!

【元耳】:没事,别跑,慢慢来。

夏婴走到水池旁赶紧刷牙洗脸,五分钟搞定了一切,然后发了个嘤嘤嘤的表情给阮杰。

【元耳】:乖,没事,八点才开始吃饭。现在大家在上早课,我十分钟后去接你?

夏婴看了下才七点半,总算是安了点心,回了个好。

水池离客房不远,夏婴回了客房后赶紧梳妆打扮了一番,等到阮杰进门的时候她正好收拾好。

“昨晚睡得怎么样?”阮杰看着夏婴手忙脚乱的样子笑道。

夏婴点头,道:“很好啊,你的胳膊……?”

阮杰挽起了袖子,昨天有着狰狞伤口的手臂已经恢复如初,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夏婴感觉到不可置信,阮杰拿过夏婴的梳子帮她梳头,一边梳一边道:“今天下午大家要做月饼,去吗?”

今日是中秋,夏婴刚起来一会已经收到了不少祝福短信,闻言赶紧道:“要啊,不过我不太会……”

“没事,”阮杰帮夏婴把一头卷发扎了起来,道:“我教你。”

夏婴看着小镜子里面反射出的阮杰,忍不住笑了,然后又问:“真的好了吗?”

“好了。”

“不疼了吗?”

阮杰无奈地给夏婴扎着头发,道:“不疼了。”

夏婴这才笑出了一个酒窝。

扎完头发后她忍不住拍了张自己和阮杰的自拍,然后发给了常雪。

常雪这一走就很难联系上,一个多月夏婴只收到过她的两条信息。一条是苍茫的远山,一条是孩子们的笑容。夏婴时常在想,离开了的常雪或许会过得更快乐一点也说不定。

吃了早饭之后,阮杰开始帮着师兄弟们打扫寺庙,夏婴自然也义不容辞。偌大的寺庙只靠这些僧人打扫,其实工作量一点也不轻松。不过阮杰压根没让夏婴动手,他自己穿着个短袖去抬水然后清扫着整间大殿,夏婴只能递递抹布之类的。

阮杰就是这样,能不让夏婴动手便绝对不然她动手,简直比她爸还宠她。

忙碌了一上完总算清理完了大殿,阮杰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夏婴笑着看着他,阮杰问道:“老公帅吗?”

夏婴翻了个白眼,道:“谁是我老公!”

阮杰凑过去环住夏婴,道:“你说是谁?”

虽然阮杰身上满是汗,不过夏婴发现自己爱极了阮杰身上汗水与檀香混合的味道。阮杰低着头用鼻子顶着夏婴的鼻子,问道:“嗯?”

声带里的震动传到了夏婴身边,声音小声道:“是你……”

阮杰忍不住上去亲了亲。

宝相庄严,佛祖慈悲在上,看着这对有情人交换了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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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一路沉默的回了二师父的篱笆小院,一进屋,二师父就从柜子里拿出了个铁箱子丢给夏婴,道:“小杰媳妇儿,给他弄弄。”

夏婴没明白什么叫“给他弄弄”,阮杰单手打开了铁箱,只见里面放满了医疗用品。夏婴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拿起纱布和酒精棉球准备帮阮杰处理伤口。阮杰柔声道:“没事,我来。”

夏婴咬着下嘴唇,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阮杰只好松了手,将袖子脱去。夏婴这才看到阮杰左手臂上伤痕的全貌,那道伤痕贯穿了阮杰的整个小臂,足有十多厘米长,上面糊着黄色的符纸,符纸也已经被浸成了血色。夏婴撕掉那些符纸,伤口依旧开裂着,里面血里透着白的肉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阮杰又道:“还是我来吧。”

夏婴已经被浓浓的自责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用棉签沾了酒精准备消毒。一旁的二师父端着个大瓷缸子准备喝水,见状怪笑一下,道:“直接浇啊。”

阮杰叹了口气,拿过酒精瓶,趁夏婴还没有反应浇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酒精遇到了伤口,夏婴看到阮杰皮肤都颤栗了起来!

二师父嘿笑着出去了,阮杰侧着头,对夏婴道:“来包吧。”

夏婴的手都是抖着的,她很少看到这样的伤口。她将纱布一层层绕到了阮杰的胳膊上,直到那红白相间的血肉看不到。

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泪珠滴到了纱布上,渗透进去,和阮杰的骨肉融在了一起。

阮杰用完好的那只手搂住了夏婴,他的头抵在了夏婴的眉间,轻声道:“再哭我就要吻你了。”

夏婴的泪珠子还是一串串往下掉,阮杰果然吻了上了,一点一点吻干那些带着咸味的液体。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了……”夏婴崩溃道。

阮杰揉着夏婴的头发,道:“你很棒,如果不是你,我们就出不来了。”

夏婴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道:“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用进去。”

阮杰不知想到了什么,道:“这件事还真不怪你,是阵法出了漏洞。那个地方……应该是跑不进去的。”

说到这里,阮杰的眼里也露出了几丝困惑。

夏婴的头还靠在阮杰身上,愣道:“跑不进去?”

阮杰点了点头。

这就有点古怪了。

二师父推门进来,夏婴赶紧从阮杰身上起来。糟老头子狎笑一下,道:“徒媳妇儿脾性大,老头子不应该开玩笑。”

夏婴羞红了脸。

尽管刚刚见识了二师父如神兵降临的一幕,可面对这样的老人,夏婴还是不觉其严厉。老人像是解释又像是一句平常的话道:“封印出了问题,搞得人心错乱。白白让我徒媳妇儿掉金珠珠,罚小杰回去画上三百张符!”

阮杰还装模作样点了点头,认同道:“嗯,该罚。”

夏婴忍俊不禁,心知这对师徒在安慰自己,不由得对二师父是满满的感激。

“徒媳妇儿的脚腕也要处理一下。”二师父边说,边拿出了个陶瓷罐子。

这么一打岔,夏婴才觉得自己脚踝处一阵疼痛。

阮杰先她挽起的牛仔裤腿看去,只见露出来的脚踝上一片乌青,一个黑色的手掌印十分明显的印在上面。阮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拎起了陶瓷罐子,然后拿出一把糯米对着夏婴道:“可能会有点痛。”

夏婴点了点头,做了个忍耐的表情。

阮杰将手上的糯米敷到了夏婴的脚踝处,夏婴只觉一阵热辣之感传来。那触感然她的脚忍不住往回缩,却被阮杰不容拒绝的拉住了。

夏婴看到,那些敷在她脚踝的糯米迅速变成了黑色,同时,她脚上的乌青色似乎淡了一些。阮杰皱着眉将那些糯米取下来扔进垃圾桶中,然后又重新敷了一层。

这样这足足做了有十来次,夏婴脚踝上的黑手印才完全不见,就连乌青之色也没了踪影。

阮杰这才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对着夏婴道:“试试还疼吗?”

夏婴踮起脚尖在地上活动了下脚踝,发现自己真的一点不适都没了!

这个发现让她实在太惊喜了,阮杰将陶瓷罐子放回了桌子上,眉目间也露出了温柔。

“行啦行啦回吧!回去晚了赶不上饭啦!”见两人有虐狗的趋势,二师父便开始赶人。